裴远淡淡一笑:“无妨,他不过来走个过场,婚事我都安排妥当了。”“国公府那边呢?”他出自裴国公府,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但是祖父伯父都在那边,若是自己悄悄成了亲,也不知会那边一声,到底觉得不妥。提起裴国公府,他眉头微蹙,显然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莫小碗见他不说话,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不急,”他说,“我会安排时间让你去见见。或者成婚前,或者之后。”他这话说的有些不确信,这让莫小碗联想纷纷,他同国公府过往究竟有怎样的纠葛?“今晚告诉你。”他垂头看了她一眼,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心底的疑惑。今晚?莫小碗一怔,怎么是今晚?自打上次他夜间借酒钻进她的卧房之后,后面并没有逾矩之处,他的意思,今晚又要……想起那晚的事情,记忆犹新,她连脖颈都红了。“脸红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耳尖,“耳朵都是烫的。”莫小碗吸了一口气,那眼睛娇嗔的瞪他,就知道笑话她!他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她耳畔响起低哑的声音:“今夜亥时。”说罢,勾唇戏谑一笑,转头大步向门外走去。追风晴空几人见大人走了,赶紧跟了上去。几人将方才的情景看的清楚,虽然假作看不见,到底眼角还是瞟见了,这种百年难遇的大人调戏姑娘的戏码自然要看个过瘾的,只是不知道方才大人那一低头到底说了什么,叫这姑娘脸红成这样。“还看!”追风一把拉过身后盯着莫小碗瞅的逐月,“再看,小心回去大人挖了你的眼睛!”逐月唬的赶紧收回了目光。莫小碗回院子时,她娘正在整理库房。农村里的人但凡有什么宝贝的东西都要好好藏起来,之前裴远送了他们家那么多宝贝,自得首先藏好。莫大娘正好在里屋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库,觉得藏宝贝正好,这会儿忙着收拾。小碗过来帮她娘的忙,房契和地契尤其重要,莫大娘特地找了个结实的小箱子装起来藏在了地库最里头。大娘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红檀木小盒子,上面还上着锁,她翻来覆去的看:“咦?这里头装着什么?”这是当时一个叫追风的锦衣卫亲手单独交给她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莫小碗瞧着也好奇,过来看,问了一句:“娘,你有钥匙吗?”“有的有的。”花大娘从内衣口袋里翻出了那个金色的钥匙,精致小巧的一把,就连钥匙都看起来很贵。娘两个坐在圆桌跟前,花大娘用钥匙打开了红檀木盒子,当盒子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出现了一叠纸。“咦?他送我们一叠纸做什么?”莫小碗将那“纸”拿出来一看,只见纸面上豁然写着“银票”两个字。她惊道:“娘,不是纸,是银票!”花大娘懵怔了:“银票?是有钱人家用的那个银票吗?”她听人说过,有钱人家的银子多了,不好搬运,便用银票。但是那是大钱才会用银票,谁五两十两的去弄个银票?庄户人家一年收入不过二十两,大银子都没怎么见过,又怎会见过银票呢?“是啊,就是那种银票。”莫小碗也惊讶极了,她自己也是第一回见银票。她仔细看了看,每张银票的面值是一百两,总共二十张,所以一共是两千两!“这里有……两千两!”她震惊的出声。“我的娘诶!”花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唬的脸色发白。裴远的确送了他们许多宝贝,但是他们不识货,只知道那些是宝贝,仔仔细细的搁起来,并不知道价值多少。可是这银票就不一样了,如此直观,想到那些白花花堆成小山一样的银子,更加让人震撼。莫小碗也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吞了一口唾沫,两千两,他都没跟她说一声,只是用盒子装了就跟其他东西一起送过来了。农村人全家一年嚼用不过二十两,这两千两,按照那个用法,岂不是可以用一百年?“天啦,做指挥使这么有钱的吗?”花大娘有几分担心,担忧的看着女儿:“这来路该不会……有问题吧?”他们是老实本分人家,若是有问题的钱,他们也不敢收啊。莫小碗并不知道,他们是村子里出来的,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戏文里头也没写过那些公子小姐平日里是怎么花钱,要花多少钱的。但这笔钱无论是对于那种门户的人家,想必都不是一笔小钱。“回头我问问他。”她对于裴远的确还有很多不了解,若是真嫁了他,总得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