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在江南,朝廷数年辛劳付出、耗费数千万两白银推行的教化之功,竟成了那些新兴大族的名利器。
“荒唐至极!若不是今日凑巧查到这里,这江南就是换了天,朝廷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琮怒从心起,拔出了雁翎刀就走到了孙玮面前。
此时的孙玮早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了,他竟然敢反抗盘龙金令的传诏,要不是贾十一留手,他这会应该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贾琮没打算直接砍了这厮,而是用刀背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孙玮的脸上、背上……
“你他娘的真丢我们龙禁卫的脸,堂堂天子亲军,竟然干着挖国朝墙角的事……”
想当年他贾琮八岁进了龙禁卫,在龙禁卫的密册中看到那些为国牺牲的龙禁卫将士名单,那是多么的惋惜。
都是大夏好儿郎,很多人便是死了,都不能将他们的名字暴露出来。
便是他们的家人,也只是知道老人的儿子、幼童的父亲、妻子的丈夫为国捐躯,甚至连遗体都没有运回来,只有留在龙禁卫的一枚身份牌……
“你他娘的也配穿这身飞鱼服?”
贾琮伸手就去扒孙玮身上的龙禁卫制服,眼中满是愤怒之下的赤红。
三两下就扒下了孙玮身上的飞鱼服,一刀背一刀背的狠抽,直抽得孙玮眼鼻冒血,瘫在地上抽搐,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中的刀。
“拖去大牢,用最好的药给本侯吊住他的命。三日后,本侯要当着整个金陵城百姓的面,活剐了他!”
若是别人,斩立决已经是差不多了。
但孙玮,贾琮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有时候,知情不报更加可恨!
案子太大,卷宗、证据太多,贾琮根本无法在今日将其审完。
故而他只能暂时退堂,将褚老爷子请入内堂。
很多事他这个“新兵蛋子”一时间还真不好拿定主意,必须请教一下老狐狸的意见。
“看来永丰侯这几年学到了不少……”
这是褚邦正对如今的贾琮最恰当的评价,而且绝对是夸奖。
“这桩案子不单单是科举舞弊这么简单,这是有人在挖朝廷的墙角,同时也是有人在试探朝廷的底线。”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
这样的排序在褚邦正看来,是最为正确的等级制度。
就算贾琮反对这样的分级制度,也不得不说,商人之中,有太多人被利益迷了眼,被欲望糊了心。
“商人逐利,利益这个东西,它往往就牵扯到了权力。永丰侯,老夫一辈子见过了世间百态,很多时候,不是你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将数百上千年的沉疴痼疾医好的!”
褚邦正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两个字——结党。
结党?
“拉一批打一批,西林党如何?这些新兴的党人又如何?凭什么他们可以结党,你永丰侯就不行?”
褚邦正抱拳朝着北方拱手:“帝党也是党!”
……
结党一次的背后,往往就会带上营私二字。
虽说贾琮也经常说自己是帝党,可实际上他从未与人结党,一直拿自己当皇帝的孤臣。
这是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四王八公十二侯”等利益团体分崩离析之后,宁荣贾家所收获到的最大教训。
贾家众人、包括贾家的女婿林如海,在朝中向来是对事不对人。
宝二爷喷人的时候,只要你做了错事,他连他的老子政老爷都喷。
只要有人为朝廷立下大功,就算跟贾琮不对付,经常找贾家的麻烦,贾琮依旧坚持为其请功。
这就是他认为朝廷官员应该有的职业操守,而不是为反对而反对……
“我听说褚老大人今天去了按察使司?”
黛玉褪下了钗环,将秀发披下,依偎在贾琮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