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流音突然止住动作,随即潸然泪下,“你……果然喜欢上了她。”她疯疯癫癫的站起了身,眼神空洞,“关心则乱啊,哥哥。”尖利的笑声渐行渐远。巨大的震惊过后,胸口泛起空乏的痛,痛意中夹杂着一点灼热。魏子陵这才想起来,赤焰兽的妖丹被他下了禁制,非他不能解,又怎么会被流音拿走呢?韩惜感觉骨头都快散了架,这趟任务……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所幸总算把东西拿回来了。他半闭着泛青的眼,突然踹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魏,魏流音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魏流音蜷缩成一团,目光呆滞的抬起头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脸上划过一丝什么东西。那场密谈之后,魏流音得知了一个秘密。韩惜的母亲……是被魔修害死的。转眼之间心中便有了计较。她站起身来,抚了抚凌乱的发丝,“我,我……不小心撞见俞楚师妹和一个魔修在一起,有些慌乱想要散散心,才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果然,韩惜的表情一变。彻底避开了那些人,裴休才把俞楚放下。两人站在荒草萋萋处。俞楚松开抱着他的手,眼里落满了星辰,“阿——”“对不起。”俞楚:?你在跟我道歉?少年半侧着身子,身形佝偻,夜风拂过荒草,与他黑色的衣角纠缠。“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安静了片刻。“对不起……阿楚,方才是我轻薄了你。”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一字一句传到她的耳朵里。俞楚瞬间气笑了,得,现在还不承认是不是?“轻薄了我,你怎么轻薄我了?”俞楚上前一步,荒草被她踩住,尽数往裴休的方向倾倒而去。看着沉默的少年,她红了眼眶,“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俞楚扭头踏上十鱼,转眼之间不见了身影。月色清寒,荒草萋萋。裴休的身影几乎被淹没在这无边无际的荒凉之中。良久,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裴休……原来你是这种人啊。觊觎着待你如亲人的少女,时时刻刻不在肖想她、渴求她……现在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扯下……你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她身边?阎夜今晚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是愁于找不到那寄东西之人的线索,一会儿又想起魔君冷着声音恐吓,若是再找不到,便提头来见他……他好几次从梦境之中惊醒,仿佛看到魔君就立在他的床头,眼神冰冷看着他,“阎夜,有消息了吗?”“魔君,属下无能……还在探查——”半梦半醒间,阎夜猛然惊醒。那一身黑衣的少年融在夜色里,淡淡哼了一声,“那继续吧。”阎夜再次定睛看去,吓得魂飞魄散。他的少年君主,就坐在他床榻对面的桌案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杯子。阎夜磕磕绊绊下了床,“魔,魔君,您怎么在这里?”少年手中的杯子瞬间被捏得粉碎。在阎夜心惊肉跳之时,少年开了口,“阎夜,如果我用一个假身份骗了你许久……现在突然戳破,你还会不会原谅我?”魔君这是大半夜有心事来找他排解的?他自然知道魔君在说什么,抹了一把冷汗,阎夜斟酌道,“真身份假身份,不都是您?”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早。细雪纷纷,很快就将院落里的枯枝覆上了一片白。正在帮一个孩子梳理灵气的俞楚被一声惊呼打断,“小鱼,小鱼师姐!外面来了好多人!”裴湛难得现出惊慌的神色,“各门各派的人都有,来者不善!”院子里的孩子们纷纷停下来,睁着乌黑的眼睛看向她。她轻轻摸了摸面前孩子的脑袋,“别害怕。”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把孩子们全都赶到屋里去,对望溪然说,“师妹,劳烦你去一趟清修洞府,就说我请他们过来一趟。”又对裴湛说,“再去通知你宁心师姐,让她与韩惜一块过来。”布置完之后,俞楚踏上飞剑出了洞府。洞府之外,已经站着密密麻麻不少人。见她出来,人群一时间骚动起来。为首的一个老者冲她怒斥道,“躲了这么多天,总算愿意出来见人了?”俞楚看向这位浮欢宗的长老,行了一礼,“不知各位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另一人扬声道,“俞楚,数月前你让一个废灵根的孩子成功筑基,修真界相信你,才从各门各派中遴选出小辈送到你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