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劈手夺过星期三的尸体,它不再有温热的体温,而是闭着眼睛被装在一个塑料袋里。
我全身都在发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巴掌打在姜绵的脸上:“你害死了它?”
姜绵被我用力的一巴掌打得一个踉跄,额头磕在了化妆桌尖锐的一角,她痛叫出声:“你疯了,猫死了就死了!是它先咬我的,谁知道它那么命短?我还没找你要狂犬疫苗的钱!”
我气急攻心又给了她两巴掌。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我还想上去拉扯姜绵,一只手攥住了我。
祝恒把我拦开,让姜绵到他身边。
姜绵见到靠山,立刻大颗大颗地掉下眼泪,祝恒伸手指为她擦去。
他察看了姜绵额头上的伤口,直接让人带她先去处理。
“闹够了吗?”他深色眼眸带着冷意看着我:“你难道要她偿命?”
我脑子嗡的一声响。
怔怔地看着祝恒。
“是啊,我要她偿命!”
他用力抓住我手腕,冷声道:“不过一只畜生,我给你转笔钱再买一只就是。”
不过一只畜生……
星期三才不是畜生。
它是我领养的小猫,会因为我给了它一个家而一直陪着我。
它不会说话,可它爱我这个没用的主人,因为在它小小的脑袋里,我就是它的全世界。
我看着祝恒漠然的表情,把他狠狠一推,重新抱起星期三的尸体,难堪地笑了起来:“我知道……祝恒,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和星期三一样……”
在真正重要的人面前,我和一只猫无异,我的心情、感受,通通都不重要。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想再和祝恒讲话,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还没走两步,我的鼻子立刻一热,大股大股的鼻血流了下来,滴在地板上。
我左手抱住星期三冰冷的尸体,右手抹去鼻血,可根本抹不去。
“岑月……?”祝恒这时候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愣怔了一下,加快脚步靠近我:“怎么回事?”
而我脑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响。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祝恒的神色从漠然转变成慌乱,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痛快起来。
我对他说:“你不是一直都巴不得我给祝萱姐偿命吗?我成全你。”
瞒了几个月的病情,最后还是祝恒知晓了。
他闯进病房的时候,岑柔正在告诉我宠物火化的事,祝恒的动静太大,让我俩都不由侧目。
我让岑柔先出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祝恒踉跄着走到我床前,他握住我的手,掌心冰凉,眼神痛苦:“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他也是害死星期三的凶手。
我现在并不想见到他。
“是报应啊,祝恒。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偿命吗?”我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无波无澜,却显然让他愈发痛苦。
“我没有……”祝恒摇头,他嗓音凝滞起来:“我明白,姐的死不怪你。”
我骤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