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她是恨那淑妃害了娘娘,可也二叔不必解释得这么详细吧…明煜轻描淡写着,“见惯了。”说罢,又送了一口热粥过来。蜜儿胃口难受,挡了挡,“我,我一会儿再吃。”“……”明煜将手中粥碗放去桌上,又与她送来一碗热茶,“实在不行,清清喉咙吧。”蜜儿端来,喝下两口,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听得方那些话,二叔好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明煜见得她神色不对,捉着她的手腕儿过来,“怎么?现在知道怕我了?”“……”她藏也藏不住,掐着小半儿的拇指盖儿,“就这么点儿怕,应、应该很快就不怕了吧。”明煜无奈一笑。却想起另一宗事儿来,自问起来丫头。“你与桑哲法师,可是有什么过往人情?”蜜儿想起那大周的圣僧,娘娘生产那日,她好似还听得一旁有僧人在诵经…可要说她与法师又什么过往,她只得摇头。“就在相国寺后山见过一回罢了。二叔为何这样问?”明煜这才将那日桑哲为她与陛下开口的事情如实道来。蜜儿虽也听得几分迟疑,口上却回着道,“大概…是法师慈悲罢!”“如二叔这么说,我还得好生再谢过法师一回!”寝殿。皇后正坐靠在榻上,由舒嬷嬷伺候着汤药。皇帝怀里抱着小公主,缓缓摇着停不下来。“这才两日,她这眼睛便睁得如此大,与你生得太像了。”约是受了夸,小娃儿咯咯咯地笑起来,惹得皇帝也跟着眉开眼笑,忙将襁褓送回去床榻边上,与皇后一道儿看小女儿头回笑。“笑了,也似你。还有一对儿小梨涡。”襁褓中的小娃儿看见皇后,嘴角更咧开几分。舒嬷嬷收了空碗,方起身往旁退下。皇后这才从皇帝怀中接过襁褓来,抱着小女儿,轻声哄了哄。小娃儿触及母亲的柔软,眼皮一搭一搭,便就要睡着了。皇帝一旁轻声道,“知你受了苦,这姑娘是疼你的。”皇后望着皇帝笑了笑,方才两句话的功夫,怀中小人儿便咬着小嘴唇鼓着泡泡。酣睡了过去。皇后弯身,将小人儿方去榻里。随之便被皇帝一把揽着腰身,靠去了他怀里。“你可觉着好些了?”“吃了许太医两日的药了,好了许多。陛下莫忧心。”皇后也顺势揽上皇帝的腰身,他是帝王,也是她的夫君。这么多年来,二人默契有佳,前朝后宫之间权衡利弊,方走到今日。“那便好…”皇帝答应着,又轻拍着皇后肩头,“只是那淑妃,朕让人赐了毒酒。至于她父家如今还掌着礼部的大权。你再与朕一些时日抽丝剥茧,与你一个交代。”“陛下…”皇后支开来身子,望向君王,“后宫之事,莫牵扯去了前朝。淑妃得了惩戒,于臣妾已是有个交代了。”“教女不严,还妄敢送入宫中。前朝后宫一脉相承,你又怎知道淑妃所为,没人在背后撑腰?”皇帝几分龙威,当着虚弱的皇后,丝毫不软,“你不必再劝,朕自有分寸。”皇后这方才重新靠回他怀里,“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皇帝听得拧了拧眉,将人的肩头又捂得紧了几分。“你只管养好身子。”舒嬷嬷入来,见帝后如此亲近倒也见怪不怪了。舒嬷嬷过去与皇帝送了热茶,与皇后的却是一碗药茶。皇后从皇帝怀里支开来,接过那药茶,捧在手心里暖了暖身,方听得皇帝提起另一件事儿来。“这回许家三姑娘与你一同受了些苦难,朕正想着,如何封赏。”皇后喝了一口药茶,方笑道,“陛下忧心的事情,可不只许家三姑娘。还有明都督吧?都督从十二岁起跟着陛下,是该有个家了。”“嗯…”皇帝轻答,方端起桌上茶盏饮了一口。皇后想起来万寿节那日的一些事情,与皇帝道,“臣妾那日帮陛下试探过许家主母,似是对三姑娘的婚事还有意拖延。三姑娘出身,似也只是许家庶女。陛下得绕过二位嫡出的女儿指婚,怕也得顾及礼数。”皇帝撂下茶碗,只道,“皇家的事情,不由得她们不同意。”说罢停顿少许,方看向皇后问道,“朕若拟旨,封许家那三姑娘做郡主,可好?”“入了皇籍,庶女的身份便不再成问题。”“再加诸,她这回救你,的确有功。”皇后却是怔了一怔,“陛下可从未对后辈女眷如此大方过。”那姑娘进宫的时日也不过一月有余。再是有功,未免也太快了些。如今皇亲之中,除了王爵袭承,也就信国公府上,有一位被赐封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