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将他二人无情弹回!
姜照反应不及从飞剑上翻下来,危急时刻应璋毫不犹豫地弃剑旋身将他扣进怀中!
只听见一声闷响,二人从高空摔下。
有应璋做肉垫,姜照没受什么伤,只是被灰烟所呛。他第一时间爬起来,边咳嗽边急切地探向应璋:“宿主!!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话音落下,飞剑失去主人灵力,锵地一声插入地面,随后幻化成灰。
应璋被他搀着起身,安抚道:“我没事。”
姜照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心有余悸,“你……”
但他并没有来得及把未尽之语道出。
极恐怖的威压陡然铺天盖地降下!
二人周遭的空气在这无形的威压下亦逐渐变得扭曲,应璋见状立刻双手结印布下阵法,才使得迫近的噬人威压停留在划定边界以外。
恰在此时。
层叠云阶凭地而起,金砖玉瓦堆砌其上,王城两侧,奔袭而来的异物止住脚步,乖顺地趴伏在地,仿佛恭迎着什么人的到来。
随着最后一块瓦片如拼图般垒入,一道阴沉的声音也随之从远处传来。
“区区元婴,何人教你擅闯王都?”
长阶尽头,一个白发苍苍,却容颜青春的人缓步踏下。
姜照定睛望去,心下大骇。
此人一身圣洁又华贵的白袍,左肩盛着薄薄的霜雪,右肩负有如火的落阳。更叫人惊异的是他的容貌,半男半女,女相眉眼慈悲,如神佛再世,男相却妖邪阴郁,杀气凛凛。他的一双耳朵竟被透明的薄翅取代,随着他的每一步动作微微颤动。
在他手中揽着一柄通体泛着妖异红光的拂尘,只见拂尘杆上,雕刻有清晰密文。
“如意不如意,浮生观浮生。”应璋念出那道密文,手中随即唤出灵剑,“……浮生国师。他便是伤你之人。”
姜照还未说话,从长阶步下的浮生国师却将应璋的防御姿态看进眼里。
“无知小儿。”妖人奇异的面容上露出玩味的笑,“你不会以为,凭你元婴的法力,能伤到本座分毫吧?”
应璋握紧剑柄,神情冰冷,并不答话。
浮生国师则好奇地打量着他,片刻后突然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多年了,本座的好妹妹仍是没放下她无用的野心,竟沦落到只有两个元婴可用,还妄想让你二人杀我?!”
姜照脸色微白,传音道:“他的意思是,他是花娘子的兄长?……他也是魇族!”
“既然都是将死之人,那本座也不妨好心告诉你们。”妖人见应璋不说话,拂尘轻扫,咧嘴笑道,“就在半个时辰前,本座已把这长极国运吸了大半,不日便将突破大乘,登临渡劫!”
他面上的得意之色无法掩盖,或许是自信二人逃不出他的手心,反倒开始散发他那虚伪的善心,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如何潜伏在长极国内布局几百年只为夺得国运助他飞升为神。
偌大帝京内只余下浮生一人的声音。
“姜照。”忽然,应璋传音唤他。
姜照下意识扭头望向应璋。
未等姜照应答,应璋立即接道:“抱歉,是我害了你。”
姜照茫然地道:“……宿主?”
“如果真到了最后一刻,我会自爆。”应璋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残酷和平静,“我会尽我所能为你撕开他的围剿,或许只有一瞬间,但以你这具身体的修为,留给你逃出去的时间应当足够了。”
姜照神情怔忡,转瞬意识到宿主在交代什么,浑身一颤,慌道:“你疯了吗宿主!你在说什么傻话?要走一起走!而且、而且我们是一体的,我是你的系统,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应璋微微垂眼,遮去眼底复杂的神思,再抬眸时,已澄明如初:“不必担忧我。你忘了么,我于人间行走的乃是元婴,就算自爆,也只是修为尽废、灵根衰颓而已。”
姜照不可思议地:“而已?!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脑子是不是跟我的系统前辈们一样生锈了!!自爆元婴做个废人,还没了灵根,以后说不准便再难入修行之路了,这——对你来说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灵剑嗡鸣。
应璋闭了闭眼,面色如常道:“我可以做个废人,但你不同。”
姜照气得快要发疯:“哪里不同!你做了废人,谁会开心?!你吗,我吗?!——不,是你的仇人!!”
“此人手段狠辣,你若逃不出去,恐怕后果会断你根基,伤你本源。”应璋轻声道,“你说过的,你的本源经不起更多的损耗了。若失了本源,……你是真的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