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王思甜啊,通信组的王思甜,哪来的,喊我干啥?”
聂卫民说著,一把推开门,出瞭后勤组,刚到走廊上,就见个穿著88式军装的豆绿色衬衣,打著领带,穿著一步裙的女军官,带著一帮同样穿军装的年青人,正在走廊上站著呢。
她大概二十五六岁,两隻眼睛大大的,皮肤微黑,头上戴著绿色的大簷帽,笑的跟隻红苹果似的。
“王思甜,我们领导,聂卫民,听说你是她傢属啊,你不会连她都不认识吧?”刘小红身后一小伙子说。
聂卫民刚才是真懵瞭,当然瞭,你想想,要四年不见傢属,他就急的跟头狼似的,隻记得刚才领导说,通信组的人要全到后勤部去,著急嘛荒的就追来瞭,到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已傢属就叫王思甜,名儿还是他给改的呢。
一把拉起刘小红,他转身就跑。
“哎哎,注意点影响啊,王组长,我们的劳保还没领瞭,你怎么能就这么跑瞭呢?”通信组的小伙子们在后面喊呢。
聂卫民把刘小红拉到楼梯拐角处,两手掬上她的脸“乖乖,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通信组和机械组是分开工作的?”
“现在咱不要合并瞭,明天咱就合并瞭啊。”刘小红说。
聂卫民都四年没见傢属瞭,当然,他在刘小红面前,也早没瞭大男子主义的那一套,头往她脖子上一伸,就说“机油味儿我实在闻够瞭,赶紧,赶紧,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刘小红拉开领带,解开瞭衬衣扣子,悄声说“能不能别这样,咱今晚就放假瞭啊,可以在外面住三天,三天呢。”
“不行,我现在就要闻。”聂卫民说著,继续往刘小红脖子裡钻呢“天啦,我傢属身上的味道就是香。”
楼梯拐角嘛,正好俩领导从楼上下来,也正在聊天呢。
“新型的气体发生器,聂卫民主导著研发的,经过一百多次的实验,100的成功率。数据收集传感器,聂卫民主导著研发的,有瞭数据收集传感器,我们的工程师就可以在掩体内测试火箭,这样,会大大减少幅射、爆炸给工程师们带来的伤害。发动机的涡轮泵,这个也是聂卫民主导研发的,这玩艺儿吧,本来可以从国外采购,但聂工坚持要自己做一款新的,我隻能说,咱们的机械工程师们,年青,有理想,肯闯,肯拼……”
“爸……爸……”刘小红正把拿自己当猪蹄啃的聂卫民往暗处搡呢,突然看见聂工,一把,就把聂卫民给搡开瞭。
聂卫民也听见有人说话瞭,好吧,是在说他,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四年,几乎天天通宵达旦,他为瞭能早点见傢属,提前一年,把五年的工作量全做完瞭。
“你是我傢属,我现在要亲你一下,就这样,谁也甭想干涉我。”聂卫民特嚣张的说“领导,现在是非礼勿视时间,对不起啊。”
“咱爸。”刘小红说。
“啥咱爸?”聂卫民还搂著刘小红呢,一转身,突然就站直瞭,啪的敬瞭个军礼“爸。”
好吧,跟政委走在一起的,真的是他爸,聂博钊。
找套套
“卫民,过来,我和你爸,有事儿要跟你谈。”政委说。
聂卫民哦瞭一声,回头见刘小红的脸都羞红瞭,故意磨磨蹭蹭,替她把扣子系好瞭,才说“先不要走,等著我,咱俩一起出去。”
聂工经过,刘小红叫瞭声爸,聂工点瞭点头,张政委赶忙说“咱们卫星通信组,这几年王思甜可是主力干将,唉……”这个唉,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
“你妈和卫星,卫疆他们都在外面等著你们呢,收拾好瞭就早点出去。”聂工嘱咐说。
儿媳妇啊,英姿飚爽的女军官。
聂工看儿子那淘气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替他欣慰。能娶这么个傢属,他的造化。
航天中心总部,相较于聂工73年和82年来的时候,可以说,一年又一年迅猛的夸大著,又变化著。
73年来那会儿回收卫星,聂工是紧急出差,聂卫民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已经是这儿的主力机械工程师瞭。
“前两天北京送来内参,我看那情况,苏国的解体就在这一两年内,这一两年,美国会一直盯著苏国,咱们得争取,把咱们的空间站在这个档口建好,为载人航天打下基础。”张政委说。
聂工不算他们内部人员,但是,毕竟他现在是院士,在物理和数学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而从63年开始的航天工业,那是在人聂工的见证下,逐渐发展起来的。
“当初第一批航天员选拨的时候,我就在现场,那批航天员都跟我一样年龄,没想到过瞭将近三十年,我们的航天业,依然在跌跌撞撞的摸索之中。”聂工说。
张政委比聂工还年青著十岁呢,是胡轩昂的学生,十年前才从404调到航天中心。回头看著卫民,他说“一代又一代,总有一代年青人,能帮咱们圆梦太空的。”
聂卫民著急著呢。
他们的研究中心是全封闭的,平常顶多能和傢属通个电话,诉诉衷肠,这四年都没见面瞭,他现在隻想找个地儿,开个房间洗个澡,再把傢属亲个够。
多败兴啊,这俩人把他喊出来,倒是讲起大道理来瞭。
“爸,政委,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真的。我们要为瞭理想而奋斗,要为瞭航天业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今天的政治课讲到这儿就截止瞭,成吗,我们放假瞭,我现在得出去,就这样,再见。”聂卫民说著,敬瞭个礼,转身就准备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