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车厢裡一片灰黯,聂工坐瞭起来,尽量不动声色的,够著从桌子上的一张报纸拿瞭过来,看时间,同样是1986年7月4日,这跟他离开北京的时间是一致的。
他打开瞭读书用的小电筒,仔细看著报纸。
报纸上赫赫然登著一篇报道《兄弟毒贩聂卫民和聂卫国的传奇人生
聂工突然就想起来,陈丽娜说过,上辈子的卫民和二蛋,是在1985年的时候。
因为黑社会,以及贩毒罪,在86年6月红岩的严打中,给枪毙掉的。
要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就是上个月的事儿。
所以,对面的那个聂工,应该就是陈小姐嘴裡一直念叨的,上辈子的老聂吧。
而穿著军装的,无庸质疑,肯定也是上辈子的冷奇瞭。
好吧,聂工相信陈小姐是重生的,也相信还曾有过一辈子,自己的几个孩子结局都无比的凄惨。
可是,他从来没想象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遇见上辈子那个杏树叉子啊。
既然他能拿到报纸,就证明他和上辈子的杏树叉子,是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裡的。
对于一个深信马列,深信唯物论的共産党人来说,这可真是太奇妙瞭。
对面的俩人还在聊天呢。
“卫民的那个情妇,本来替他们兄弟担下瞭所有的罪,直接枪毙瞭的,本来,我以为这样就完瞭,他们兄弟还能出来。但是,刘小红死瞭半年,省上突然重啓程序,再度追查,推翻刘小红原来所有的口供,检方一起推行,就是要枪毙他们兄弟,说白瞭,严律震慑,是给全国的不法分子们看的。”
“杀鸡儆猴,我明白的,现在边疆和红岩的情形太乱瞭,必须用重典。”老聂说著,一字一句,无比的艰难。
冷奇拍瞭拍他的肩,突然就说“我知道你特别伤心,但是,兄弟,咱们该走的路还是要走,我找瞭一对象,给马小芳祸祸掉瞭,前两年吧,马小芳盯的紧,我没敢轻举妄动,前几天偶然碰见,她还单身著呢,这不,她正准备前往边疆,去乌鲁谈点儿生意,好像在那边她给当地的黑社会欺负的挺惨的,我实在是不敢见她,主要是没脸见她,你能帮我劝劝她吗?”
老聂茫然的看著冷奇。
聂工也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茫然的看著冷奇。
还好,冷奇解释开瞭。
他悄声说“就是,我有一前女友,原来我一直在部队上,因为马小芳的关系,怕马小芳要伤害她,没敢追她,现在呢,我不是要转业瞭嘛,仕途也无所谓瞭,可我伤她伤的挺深的,她再也不肯搭理我瞭,你帮我劝劝她,成吗?”
“冷奇,卫民和卫国给枪毙才一个月,你让我给你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