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抬头,气的瞪瞭聂博钊一眼“那孙大宝可真是个宝,脊灰疫的疫苗顶多隻能种三介,他要多吃瞭糖丸儿,也不怕吃死自己?”
“不可能吧,我小舅子都二十好几的人瞭,会跟孩子抢糖吃?”聂博钊还是不信。
陈丽娜瞪瞭他一眼“那人没读过啥书吧,就你老岳母那尿性,估计把糖丸当十足大补丸给他吃瞭。”
脊髓灰质炎,又称小儿麻痹,这个病,在三四十年代的时候达到一个发病高潮,等到六零年代,有瞭疫苗之后,虽说偏远农村还有发病的,但城裡面渐渐的这个病就消失瞭。
但确实,有一些愚昧的老太太,以为国傢免费发糖丸就可以多吃多领。
而且,因为糖丸是定量的,一个孩子一颗,估计真是当成什么强身大补丸,就全给孙大宝吃瞭。
这可真是,愚昧害死人啊。
陈丽娜原来还见有偷糖丸吃,发烧给烧傻的呢。
不一会儿,聂博钊又转身进来瞭“走,我找到车瞭,咱们现在就去乌玛依。”
“你不是不会开车?”
“方向盘上挂个饼子,狗都会开,我咋不会开车?”聂博钊说。
是肖琛那台蹭亮的吉普少年,大冬天的,肖琛还特地盖个车棚把它给罩起来瞭。
“肖工自己瞭,就不能让他送送咱们?”陈丽娜问。
“今天不是周末嘛,他估计又跑木兰农场那边鬼混去瞭。”
虽说七零年代没有什么酒吧夜总会之类的,但是石油基地的工人们可会找乐子著呢。
木兰农场裡头,什么赌场棋牌室,抽烟喝酒打牌,关起门来,私底下样样都有的。
基地的石油工人们钱又多,一到周末,一辆大卡一拉,悄悄眯眯的过去,半个月的工资有时候一晚上就花那儿瞭。
嘴上说可以试试,但聂博钊是真不会开这种小汽车,连档都不会挂,车一发动起来,在雪地上呼啸著扑腾瞭几下,颓然熄火瞭。再发动,聂博钊学著肖琛的手法,还想填个档位,却不知道下面离合不踩,档是填不进去的,随便下面乱踩瞭一脚,车倒是窜出几步去,呼腾呼腾的,又熄火瞭。
“行瞭,你抱孩子,这车我来开。”
果断的把三蛋儿扔给瞭聂博钊,再把裹著被子的俩小的也给放到瞭后坐儿上,踩离合挂档再加油,隻听呼的一声,聂博钊还没坐稳瞭,车已经跑起来瞭。
“我妈真会开车,爸,开的比肖叔叔都好。”二蛋听见发动机的声音,才算是清醒瞭。
俩孩子都挤在陈丽娜的身后,耳朵竖的跟兔子似的看著前方。
“你能认得路?”聂博钊因为抱著孩子,是坐在后面的,心裡其实很忐忑,他不相信这么个小姑娘,能在大雪纷飞黑天胡地的半夜,把车开到乌玛依去。
陈丽娜指著前面“那不是解放大卡压出来的车辙子,从基地到乌玛依,隻有一条路吧,油要从基地转运到炼油厂,肯定也隻走这一条路吧,放心吧,虽说方向盘上没挂饼子,但我保准找到路。”
“妈妈可比狗厉害多瞭。”二蛋嗨嗨嗨的就笑起来瞭。
她的车技是真好。
大车压出来的印痕非常非常的深,所以,路的中间要高出来一大截,而就算吉普少年这样高底盘的车,行驶在中间的时候,也会被驮住,挂伤底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