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鸭蛋
真是雪莲,白色的雪莲花,花瓣又舒展又鲜嫩,没有一丁点儿的蔫巴和皱褶。
青黄不接的三月瞭,戈壁滩上还没有一丁点儿的绿气,雪基本上褪净瞭,就隻有一望无际的荒漠,这么一束漂亮的雪莲花,真的是给人看见就觉得新鲜,欢喜。
看到它,就可以遥想上千年前,那些游牧猎人们在窝瞭一个冬季之后,在雪山上看到它时的狂喜瞭。
傢裡正好有隻王红兵在戈壁滩上捉的大野鸡,因为孩子们喜欢拨毛来作毽子,尾巴都揪光变土鸡瞭,还没吃呢。
陈丽娜已经攒瞭好久,就是准备等男人回来再吃,好嘛,她想拿雪莲炖大野鸡。
但男人在生气,她就不好去要。
他把雪莲放在隻空瓶子裡,就给放到书房去瞭。
也不知道浇点水,蔫瞭怎么办啊,陈丽娜心说。
进门先刮胡子,聂博钊的刀片儿在戈壁滩上全用完瞭,买不到新的,就隻能磨自己的旧刀片儿。
“卫民,卫民。”他在外头喊。
没人应声儿,于是聂博钊又喊“小聂同志,小聂同志。”
蹬蹬蹬的,小傢伙从门外就窜进来瞭,屁股后面还跟瞭好几个,钱狗蛋儿,秦康康,小金宝,几大个就全涌进聂傢院子裡来瞭。
“最近你听你妈的话吗?”聂博钊问。
“听呀,咋不听,最近柴都是我劈。”说著,聂卫民得意的扬瞭扬自己的小手儿,后妈来瞭半年多,这孩子开朗瞭许多。
“那二蛋瞭,他身上咋还是那么髒?”
“他是金鱼,隻有三秒钟的记忆,我三秒钟前嘱咐过他,叫他不要抓土,但就在这三秒钟之类,我没提醒他,他又忘瞭。”聂卫民说。
“他是你弟,怎么能是金鱼?”
“我妈说的,他就是条金鱼。”聂卫民一点也不让,理直气壮。
“那三蛋儿呢,他的口水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有我给的小手帕,为啥不总给他擦擦?”快三岁的小三蛋儿,总是止不住的流口水,聂卫民赶忙拿出帕子来胡乱揩瞭两把,说“哎呀赶紧走,我还要带兵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