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能得手,好像是因为分赃不均吧,最后俩个人恼羞成怒打了起来,哎哟那现场,啧,一个惨字了得……”
“最后恶人互相厮杀而死,也算是遭了报应,但是负责调查的兵团大人们将那俩个混账的身份摸透了,好像说他们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各个孤儿院领养孩子,结果到现在却是孑然一身没有子嗣……”
“天啊,那这么多年的孩子岂不是……”
“嘘,现在那些大人已经在调查了,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枫丹的人们窃窃私语的话语从莱欧斯利的左耳穿到右耳,即使是那对夫妇的死,都没有被他听进心中。
他握着女孩的神之眼,感觉自己就像一匹刚刚落水上岸,身上兴许还有鱼腥味的狼狈落汤狼,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推门进去再去面对那个女孩,因为他此刻是这样的狼狈。
而他想,她的哭泣一定是和自己脱不了关联。
或许他应该将这枚神之眼给一位可靠的护士,自己呆在暗处看着护士归还给女孩。
莱欧斯利这样在心中想着。
他抬起沉重的脚步,刚刚想要离开,却听到病房大门被打开,芙宁娜大人轻轻咳嗽一声,摆出严肃的表情望向他。
嗯,如果忽略掉她刚刚跟着一起哭红的眼睛的话,那么此刻的她确实非常具有水神的仪态。
“咳咳,这位……嗯……我年轻的子民。”芙宁娜说道:“
悠依已经知道你就在外面了,快快进来吧。”
莱欧斯利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悠依。
芙宁娜一愣一愣的:……怎么了,身为神明的我竟然有足矣让他畏惧的威仪么?
实际上他此刻的身上有不少伤,他一点都不在意的用新到手的冰系神之眼给冻上了,冻的恰到好处,于他而言,不发炎的伤口那就不叫伤口。
但是屋里的那维莱特大人只需轻轻一抬手,狼少年已经被浸湿的衣服和头发冒出的水珠就几乎被一秒晾干。
“大,狗狗。”病床上的女孩虚弱的喊他。
莱欧斯利感激的看了一眼审判官先生,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神之眼递到了她的面前。
“对不起。”他低着头,兽耳也一并垂落而下:“一定是因为我,你才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倘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那俩个混账绑架……”
悠依摇了摇头,她抬手握住神之眼的同时,也握住了莱欧斯利的手。
女孩眉眼温润柔和,几乎容纳着整个世界。
“你一定……找了很久。”她轻声说:“谢谢你……还有,没关系。”
“悠依,从不觉得,是你的错。”
她忽然又蹙起眉头,凶恶的骂:“是他们坏!”
莱欧斯利垂落的耳朵又在刹那间竖起,不知是否是错觉,在她的手握住自己的瞬间,被冰封起来的伤口似乎不再有麻木的钝痛。
“对,是他们坏!”芙宁娜跺起脚,愤愤不平:“那维莱特,我绝对要用水神的名义审判他们,死刑!死刑!”
那维莱特:“……虽然我也很想这样做,但是芙宁娜女士,我不得不提醒你,他们已经失去了能被判处死刑的能力了。”
“那就死刑的死刑!可恶,太便宜那俩个混账了!”
悠依忽然噗的轻轻一笑,她的眉眼中倒映着狼少年怔愣的神情,她抬起手,后者就乖顺的将脑袋凑了前来,任由她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脑袋。
“已经,没关系啦。”
她用只有他们俩个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已经可以,不用回到……那场噩梦了哦。”
不论是莱欧斯利,还是此刻的她,亦是如此。
莱欧斯利发出了一声呜咽,他将千言万语都隐藏在心里,在最后只是隐忍着对女孩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悠依又说:“以后我们一起再喝,咖啡芭芭露。”
莱欧斯利又笑了,他说:“好。”
明天的枫丹,也会是个好天气。
—
时光啊,一如既往。
今天的悠依也坐在审判席的那维莱特大人身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而那维莱特大人对他的这位老来得女(这个说法好像有哪里不对)表现出了十足的包容心,不止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睡姿,还将面前的甜品饮料往自己的身边扒拉了一下,以便她等会儿伸手就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