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能会欺骗他,禅院直毘人却不是那种人,他已经算是这个该死的家族里面唯一的遮羞布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因为绝对的实力被他多次照拂。
所以甚尔决定听一次直毘人予以他的提示,回到悠依失踪的那条街道静静等待。
其实原本他是不抱着希望的,可是等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看到正静静的躺在人行道中央的女孩时,甚尔却是第一时间就冲上了前去,他颤抖抬手去试探妹妹的脉搏,她的手腕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旋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妹妹。
他想。
女孩在他的怀中轻的像一片羽毛,她颤了颤眼睫,泪水凝结在眼角,她哽咽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哥哥?”
“我在。”
“甚尔哥哥?”
“……我在。”
她张开小嘴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渴水濒死的鱼,而在这期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女孩小小的脸颊涨的通红。
妹妹的眼泪像接连不断的巨石一样深深的砸中了他的心脏。
“究竟是谁让你这样难受的?谁欺负了你?是禅院家的那些混账么?”
曾经没有得到过爱的青年并不会用温和的方式去安慰人,他望着缩在自己怀中像小猫一样抽泣的小家伙,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将惹哭妹妹的破烂垃圾们统统杀光才好。
身材高大的青年佝偻着脊背,他用一种轻的不可思议的动作轻轻拍抚着妹妹的肩膀。
悠依一边流着眼泪摇着头,一边打了个哭嗝,她抬起手,第一反应并不是诉诸自己险些被烈火吞噬的恐惧,而是帮禅院甚尔擦拭掉他的面颊处沾染的血迹。
“哥哥……你流血了。”
“那不是我的血。”禅院甚尔神色淡然的回答了一句,随即他补充道:“可能是禅院家的那些老东西的血,也可能是我们那个初生大哥的血,那些废物没那个伤到我的本事。”
看着妹妹忘记了哭泣,逐渐睁大的惊讶的眼睛,禅院甚尔顿了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我以为你的消失,这回又是他们搞的鬼,所以我又去了一趟禅院家。”
他压低声线,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忽然有种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心虚,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头。
怎么办?他的做法对于悠依而言还是太残暴了吗?她不过是一个刚刚拥有术式没多久的小女孩,自己却将以牙还牙,打打杀杀这些词句,无时无刻的挂在妹妹的面前。
他这种身为亲生兄长的教养方式,对于悠依而言……真的对么?
然而悠依却听明白了,哥哥在目睹了她的“失踪”以后,第一时间就去追寻她的踪迹,并且帮她出头。
悠依并没有表现出如甚尔想象中的畏惧他的做法,相反她直起身来,抬起双臂轻轻环住了哥哥的脖颈,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甚尔哥哥。”
她的声音软软的,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在意识到自己即使是在原本的世界她都已经拥有了能够守护她的人时,她忽然之间又有些想哭了。
甚尔抬手揉了一把女孩小动物似的脑袋,毛茸茸的。
他的嗓音沙哑:“傻瓜,和哥哥道什么谢。”
“哥哥。”
“嗯?”
“我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很乖,很听话,就像小猫一样。”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能够和那个朋友见面,到底会是什么时候了。”
“……”
一只飞蛾落在了灯泡处,路灯的灯光闪烁了两下。
禅院甚尔停止了正在揉妹妹脑袋的动作,那一瞬间,禅院甚尔仿佛化作了宇宙猫猫思考。jpg的表情包,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了无数种可能的猜想,最后定格在了那个最可信的猜想之上。
——好你个五条家的小子,对外表面是个高冷强大到不行的立足于咒术界之巅的神子,实际上却把我的幼妹骗的团团转,甚至还让她觉得你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有机会爷要把你打成猫!
—
五条家的神子,今日无心吃饭。
在挂了禅院悠依的那通电话之后,他便坐立难安。
听看门的侍从和路过的侍女八卦说,五条悟少爷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就在院落和门口来回往返了不下二十次,直到看门的侍从拍着胸脯对五条悟少爷义正言辞的保证了十次以上的,绝对会在看到悠依小姐的第一时间就禀报回消息,并且被自家老妈邦邦两下敲了脑袋以后,五条悟少爷才终于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