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什么嘛。”女孩子的声音近在咫尺,她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颈,黏黏糊糊,黏着他回答道:“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啊。”
人偶的体温比常人微凉一些,如果是灼热的夏天拥抱,那就像一块冰玉,他的皮肤也是坚硬而又柔软的奇妙触感,摸了一下还想摸第二下,总而言之就是十分上头。
他的面庞染上了绯色,就算是在昏暗的环境中也红的吓人,他轻声的应答:“是啊,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你就在我的身边,悠依。
他贪婪的沉溺于这个怀抱,他的颅内压抑着几乎疯狂的念头,他想要寻来巨大的针线将他们死死的缝合在一起,直到被时光岁月磨损至尽头,他想要叼着猎物细嫩的脖颈将她藏在自己的巢穴里,不让任何人发现,他想要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她近在咫尺的体温,她的触碰,她的呼吸,她说话时细小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她的存在,确认她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
那一刻,他也根本不想继续在至冬国做执行官了,他只想永远陪伴在女孩身侧,直至永恒。
如此几近偏执的,内心最阴暗角落里面才占有欲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终于蓬勃的爆发了出来,几乎占据了他此刻内心的每一处交流,可他最终只是静静的抱着身边的少女,并未表现出分毫。
阿贾克斯吃了就躺在简单的床铺上睡的正沉,他们此刻轻声细语的交流也根本就没有唤醒他。
女孩担心的凑过来望着散兵,她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阿奇?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她对他人情绪的变化是十分敏感的,可是她现在却根本搞不懂阿奇的心情,究竟是悲伤,难过,还是快乐,又或者一切兼有。
“没什么。”他轻轻摩挲着女孩的长发,顺滑的银白色发丝从他的指缝滑落,他的声音只比曾经更加柔和了一些:“睡吧。”
……
散兵对悠依呈现出了有些夸张和偏执的保护欲。
可以说,只要有胆敢靠近她,觊觎她的魔物,他就会召唤雷电将对方劈的外焦里嫩,化成元素粒子,他几乎是用了一切手段去保护好女孩周全,而敌人那边就算是只投来一个目光都绝无生还的可能。
阿贾克斯自然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打不过这小个子——他大概就自己青春期时蹿个不停的个头能打败这小个子了。
他也开始迷茫了,为什么总觉得这小个子在某一天以后对悠依的态度又又又变了,现在哪怕是他和悠依接触超过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甩个眼刀过来,恨不得将他身上扎穿个窟窿似的,瘆得慌。
身为至冬国的阳光开朗大男孩,他是真的很不明白这憋闷的稻妻人此刻到底不安在哪里了,他倒是想将对方拉出去武力切磋一番,这样说不定他们就能不打不相识,最后握手言和了。
结果这小子似乎半点都没有想和他打架的意思,他只是无时无刻的护着悠依,就像一只巨龙在护着巢穴里面的宝藏,并且无时无刻都在炸毛,对着周边投来的视线喷洒毒液。
炸毛的大猫也只有悠依一人能够驯服,只要她软软的喊一声阿奇,叫他不要和阿贾克斯哥哥生气,少年就瞬间收敛了全部的杀意,温顺的将脸颊贴在她伸出来的手上。
他用绛紫色的深邃瞳孔望着她,眼眸一眨不眨的说道:“我听你的。”
这会儿一点就不像能杀穿深渊的凶兽的,像一只顺毛以后咕噜咕噜的和主人撒着娇的小黑猫。
阿贾克斯表示叹为观止。
同时,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也明白了面前少年的身份,是隶属于至冬愚人众的执行官。
身为至冬人,那当然是理所应当对执行官们肃然起敬,甚至说,阿贾克斯他从小就有想要加入愚人众为了女皇而效力的梦想。
因此,就在阿贾克斯蹦到散兵的面前问觉得他资质如何时,散兵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多废一句话的回答道:“大概能在愚人众里面垫底吧。”
阿贾克斯:“喂。”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愉快啊喂!
但是在悠依投来视线以后,散兵忽然就改了口,轻轻呵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如果再努力一下,说不定能在执行官里面垫个底吧。”
就算只在执行官里垫底,那也绝对是至冬国出类拔萃的,能接触更加广袤的世界的存在了。
见阿贾克斯又开始像至冬国大男孩一般在旁边因为他的认可而傻乐,散兵一脸没眼看的转身回头,在看到悠依的一瞬间就瞬间变脸,笑的春暖花开,儒雅且温柔。
“悠依,今天想吃些什么?我再去暗河给你捞鱼好不好?”
阿贾克斯探出脑袋,他表现的分外激动,毕竟他这几天吃史莱姆都快吃yue了:“什么?鱼?今天的晚饭有鱼吗?天呐真不愧是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大人,你真的是个好人,今天是烤的还是做鱼汤啊。”
散兵眼睛也不抬一下:“你就自己跳下河去追着鱼啃好了,那样的鱼肉质最新鲜。”
阿贾克斯:“……”
悠依在旁边噗噗噗的笑,其实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虽然暂时还没有寻找到能够离开深渊的方式,但是这样的生活却也不能说希望渺茫,看不到光彩。
至少她现在就过的很开心。
阿贾克斯鼓起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呐,悠依妹妹,你看他啊——”
散兵:“哦,打小报告确实是你擅长的解决问题法方式。”
就在二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之时,阿贾克斯的身后忽然抬起了一只白皙的手臂,当着他们的面划开了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