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数学题目中好一会儿,耳边忽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嬉笑声,伴着“你别推我”“随便看一眼,假装路过”之类的窃窃私语。初念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果然是上课议论的那两个女生。一个叫严姗姗,一个叫张菁。此刻,疑似暗恋班长的严姗姗正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向择川桌旁边,张菁趁机停下,跟魏仕栋东拉西扯,严姗姗在闺蜜的掩护下迅速猫腰浏览着向择川的试卷。满分的卷子就这么摊在桌子上,敞着让人看。初念咬着下唇,伸手试图把它收起来。严姗姗一把扯住试卷的另一端,讨好地笑笑:“我就看看,刚刚没记清楚笔记。”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拿我东西,我同意了吗?”作者有话要说:莫怕,追妻火葬场是真理。“拿我东西,我同意了吗?”一道寒冷至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教室十分燥热,偏偏这声音听得人心中一凉,五脏六腑如坠寒潭。正是向择川的声音。初念和严姗姗一愣,同时放手。薄薄一张试卷飘飘摇摇,掉到了地上。向择川伸手捡起,看也不看就揉成了一团,干净利落地扔进了背后的垃圾桶里。“别碰我的东西。”盯着严姗姗说完这句话,向择川毫无阻碍地坐回到座位上,围观群众也吓得赶紧散去。严姗姗傻愣在那里,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慢慢伸手捂住了脸,小声啜泣了起来。早知道向择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想到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崩溃。向择川最讨厌听人哭,冷笑了一声,跟个大爷一样倚靠在椅子上,懒洋洋道:“哭的好,再大声一点,让大家都知道我欺负你。”“你——”严姗姗气急,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反而掉的更多,整个一梨花带雨。一旁的闺蜜张菁眼看形势不对,忍不住呛声:“你这人怎么随随便便欺负人啊!”向择川眼皮一抬,嘴角一勾,慢悠悠道:“是啊,你们随便看我东西,是我欺负你们呢。”张菁自知理亏,不敢正面杠,只能小声嘀咕道:“切,了不起啊,谁稀罕看,还不知道是不是抄的呢。”向择川已经自顾自在打游戏了,偏偏耳朵灵的很,从喉咙里冷笑了一声,懒得接话。前面的宋哲然很有眼色地起身,几句话就把严姗姗和张菁弄走了,围观人群也识趣离开了。陈辰转过头来:“川哥别放在心上,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向择川懒懒散散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表示,手指灵活翻飞,又赢下了一盘游戏。*初念一个人还在琢磨着数学题,但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而是不知不觉地飞到了向择川身上。哪怕刚才她仅仅是个旁观者,看着向择川也觉得胆寒,如果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她恐怕会比严姗姗还狼狈。刚刚那仅仅是一次小小的争端,却让她深刻地认识到,所谓校霸,一向不是浪得虚名的。初念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竭力让自己赶紧忘记刚才的画面,把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来。跟一个步骤缠斗了许久,初念还是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能把式子这么写了。初念有些烦闷,扁扁嘴,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懒洋洋地轻点一处,耳边传来向择川漫不经心的话语:“阿波罗尼斯圆。”声音仍然冷冽,却不似刚才的冰窟,而是一泓清泉汩汩在耳边流淌。初念一下子恍然大悟,却还是赌着气,“哦”了一声,自顾自把本子往左边抽了一点。装作没有看见那只手的样子。*下节课是英语课,英语默写本从前面一一传下来,传到初念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二排。按照惯例,大家会帮忙挑出同桌的本子,然后直接传给后一桌。初念和向择川这一对同桌也向来是这么做的。看着面前寥寥几本的英语默写本,初念挑出了自己的,又挑出了向择川的,想了想,还是把向择川的那本放在最上面,用胳膊肘把本子全都推过去。向择川的桌子很干净,上面空空如也,乍然堆上一堆本子,哪怕向择川在打游戏,也一下子发现了桌上的异样。关了游戏,向择川伸手拿起自己的本子,懒懒问初念:“这是干什么?”“你……”初念一时慌乱,想不到什么理由,咬咬牙冷笑道,“你不是不让别人碰你东西吗?”向择川哑然,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舔了舔唇角,凑近她耳边,带着笑意道:“你是我同桌,能是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