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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大一些的童子答道:“别哼哼了,看得着。方才灵台仙使不是说过吗?天宿大人这几日正巧在仙都,咱们大人回来了,他想必一会儿就到。”

乌行雪笼了罩衣,飒飒踏踏往屋里走,嘴上却道:“两个小东西,哪来那么多想必。”

小童子嘴巴说个不停,脚也没停过。可能是有一阵子没回仙都了,颇有些人来疯。他家大人一句话都没嘱咐呢,两个小东西就已经搂着酒壶,摆好了杯盏。

结果万事都张罗好了,却被意外之客打断了。

那天具体是因为何事,乌行雪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桑奉、梦姑还有当时执掌雪池一带的或歌来了坐春风。

原本是说事情,也不知怎么,聊着聊着话便长了起来,尤其有桑奉这个碎嘴子,简直一刻不得歇。

灵王很少怠慢来客,酒就摆在那,没有只给看不给喝的道理。

于是有景又有酒,几位仙友兴致极高,一呆便是大半天,从晌午聊到入夜。

那天的坐春风与人间同步,入夜时分还飘了些雪。饶是见过世间诸景的神仙也难免心动。梦姑与或歌趁着酒兴,于雪中探身,折了几根冰枝。

桑奉当时拎着酒壶,说了一句:“云骇所言不虚,美酒就该待佳人。”

他说这话时,灵王其实没太注意听。

因为刚才落雪时,他隐约听见了一点动静。就像是有人落在高高的屋檐上,抱着剑倚着飞檐一角朝这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又在桑奉说完那句话后,转身离开了。

整个坐春风,除了乌行雪,似乎再无人觉察。

就连他自己,都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酒后的错觉。

但无论是与否,这场酒都喝得灵王心不在焉,他就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桑奉他们何时走的,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客人走后,坐春风陷入沉沉的安静里。小童子操使术法收拾着,杯盏叮当作响。

乌行雪听了一会儿,实在静不下心,忽然起身,顺着窗棂便出去了。

“大人你去哪儿?”小童子在屋里问了一声。

“醒酒,不用跟。”他随口答了一句,便没入夜色里。

他嘴上说的是醒酒,三落两落就醒到了萧复暄的地界。

他看见南窗下亮着灯火,小童子或站或盘腿坐着,一点儿也不讲规矩,三三两两打着哈欠嘟嘟哝哝,偶尔进出几趟,但主屋却不见他们主人的踪影。

乌行雪没在屋里看见人,便下意识看向了最高的一片屋檐。

果不其然,他看见一道身影坐在檐上,曲着一条腿,手肘架在膝上,手里还松松握着剑。

南窗下是仙都煞气最盛的地方,那片屋檐所处的方位便是一个阵点。有时候天宿会在那阵点之上静坐凝神,压一压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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