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豪迈的脱下外衣铺到那水洼上,狗腿的搀扶着卫英走远。接着,只剩下宗恒了。他踌躇的站在原地,像临行前的犯人,整个人无比紧绷,好似下一刻就会蹦断,这滋味真是无比难受,压力迫使他冷汗涔涔,张口就想喊人,把宗恒送出去,宗恒忽而开口了,还是那般清冷的语气,道:“先前贵府有人对本尊说,慕容家小少爷,似乎在修魔。”沈弃心头咯噔了下,两手指搅在一起,道:“怕是慕容成故意污蔑我的,仙人怎会相信一个小人所说的话?”宗恒忽而抬头,眸光冷然淡漠的望着他,“是吗?”那不信任的样子一下就戳到沈弃的气管子了,难以压制的怒火瞬间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是啊!”沈弃胸口发闷,使劲坐椅子上,拿起酒杯就灌,还振振有词道:“仙人又不是没看见那两人是如何欺压于我的,在众目睽睽下都如此大胆,更别提没人的时候了,所以这两人污蔑我,也没什么令人意外的。”宗恒抬手,摁住沈弃的酒杯,冷冷道:“本尊有说,是这两人吗?”沈弃眉头微皱道:“除了这两人还有谁?”宗恒没继续说,而是拿走了沈弃手里的酒杯,并递上一块甜糕凑到沈弃唇边。被伺候惯了又再想事的沈弃习惯性的咬了口,唇瓣碰到那微冷的指尖,如火撞冰山,激起万千动荡,令两人皆神识不稳,仓惶后退。沈弃率先道:“仙人所言,我会派人去查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仙人还是早些休息吧。”说完便匆匆离去,步伐凌乱,险些被石头绊倒。宗恒看着那急忙逃脱的背影,再看烈日灼热的天气,指腹覆上腰间那已经有了些破损的锦囊。这当年沈弃见到那些女修们送给宗恒香囊,吃醋绣的,手指被扎了数百个血洞,可怜兮兮的求宗恒安慰。宗恒安慰了几句,沈弃就开始得寸进尺,非要宗恒把这锦囊戴在腰上,宗恒答应了,直到沈弃死去的百年后,都不曾取下,而他的心也随着时间变得冷,变得硬,如今却因为这陌生的慕容小少爷,融化了几分。再联系修魔之事,他忽而起身,顺着沈弃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而此时的沈弃已经把陈榕拉到房间里,又到处看了下窗户,才对陈榕道:“我弄那个法阵的事,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吗?”“没了,少爷你为什么这么问?”陈榕眼瞳睁大道:“难道少爷发现了什么?!”“对,我发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准备离开这里。”说完就跑到衣橱前,打开翻找衣裳时,无意间看到身上的青紫似乎消了点,感觉有些奇怪。正好陈榕拉着他嚎叫打断了他的思绪。“少爷呀!你身娇体弱的,怎能离开家门啊少爷!”陈榕边把沈弃拿出的衣裳放回去,边苦苦劝道:“少爷,如今家产还未完全拿到手,你就撒手不管了,不怕舅老爷他们一家卷土重来吗?”“不怕,我都派人把那两个人关起来了,闹不了什么幺蛾子了。”沈弃一下噼开陈榕的手,摁住包袱,解释道:“还有榕榕,你想一想,你家少爷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被人当傻子养着,是从哪知道那个法阵的?”陈榕一下愣住了,他犹豫了半响,怯生生道:“天赋异禀?”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沈弃冷笑道:“你少爷我日常都不能自理,只能靠你喂饭穿衣了,怎么天赋异禀!”陈榕想想也觉得有理,道:“那少爷知道是谁告诉你那法阵的吗?”“不知道。”那个人每次出现就是一团黑雾,刚开始沈弃还以为是记忆出现了破损,没想到是因为那人隐藏的太深。但无论如何,沈弃都不打算留在慕容家了,一来是那算计慕容小少爷的背后之人估计还会继续找他,二来是他根本就不是慕容清,跟陈榕待久了怕会露馅,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至于慕容家,他也已经做好了决定。沈弃从包袱里把家主令递给陈榕,道:“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慕容家的家主了。”“少爷!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奴才!”陈榕飞快后退了数十步,紧贴墙根,满脸惊恐的看着沈弃,“少爷你不是又发病了吧?”“我没有!”沈弃捏着令牌,指骨咔嚓作响,强忍着想要揍陈榕一遍的冲动,道:“你过来我解释给你听。”“我不!看少爷你这架势我感觉你想打我,你就这么说,万一不对我就直接跑了,反正离窗户也没多远。”沈弃深唿吸了几下,竭力平静道:“那算计我的人不知道想干什么,但我也不可能留在慕容家让人瓮中捉鳖,所以才把家主令给你,其一是为了能让你更好的开展属于慕容家的生意,其二是让你在暗地里帮我打探消息,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