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周围,还有许多被烧秃了的树干树墩,被大雪掩埋了过半,它们弯弯曲曲,形态各异,烈火燃烧过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里也曾枝繁叶茂,只是都被银沥那一把失常的怒火燃烧成了灰烬。
银沥站在石碑的中央,脑袋一片空白:“纵观六合,此乃乾位,我就是这里开始点的火?”
“嗯,我不会记错,正是这里。”
银沥心情复杂地看向他:“你记得这么清楚,莫不是还在记恨我烧的火毁了你的脸吧?”
相宁一顿,随后摇了摇头:“非也,银沥上神。”
“我记得那么清楚不是因为记恨你,而是我也很好奇,当初你点的这把火为何怎么都浇不灭。”当初那件轰动神界的大事相宁记得尤其清楚,“你可还记得,你在点完火后,整个人像是失忆了一样,对自己纵火一事全无印象?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确实是没有印象了……”银沥一直以为那次火烧神墓,是因为师父死去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他才失神放了火。但现在想来,那段时间他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没有印象的。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那把火有些蹊跷……”相宁点到即止,没有说再多,因为他只是觉得奇怪,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把火有何奇怪。
但自然给了银沥一些思路。
雪地中,银沥自顾自地往前走,颀长的背影略显落寞。韩拾一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沉默得更多,没有可以交换想法的对象,他一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部分时候在旁人看来,他都像是长在悬崖上的一朵高处不胜寒的雪莲,倔强、遥远、高不可攀。若是谁想要去摘取他,必须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
因此,一般不会有人主动来招惹他。
脚步踩在软绵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踩到一两根埋在雪下的干枯的树枝,会听到清脆的咔擦声。
身后三人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互相交换了几次眼神。
“诶诶诶!你踩到老身了!”一把半截入土的声音突然在地面响起。
玄衣白发,顿时在茫茫雪地中停下了脚步。银沥举目四望,到处不见任何老人家的踪影。
“老身在你脚下!”脚底下,一道反光照射到他的眼中。
银沥赶紧挪开脚,蹲下身来研究了一下,随后往身后几人招呼:“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药风拿起那片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石碎片,怪道:“一块反光石头的碎片?”
碎片脾气不是很好,当即骂了他一句:“没眼力见的东西!老身乃太极玄镜!不是什么石头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