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几百年,银沥一直在追寻复活夜浮光的办法,对神界诸事根本漠不关心,他一直认为只要有师父才有神界,没有师父,神界便什么都不是……
“又见面了,弥胥君!”上一次在无妄海边,银沥法力全无,和阎王被弥胥打得狼狈逃亡,但现在不一样了,银沥法力回来了,袖子底下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热闹啊。”弥胥收敛了笑容,他始终都站在悬崖边缘的位置,没有移动步伐,看样子是不打算和现场这么多人交手,“浮光君,看来你状态不错,先恭喜你借身复活成功啊。”
他将眼神移向骑着九婴踏云空中的韩拾一,意味深长道:“这位少年也真是大方,把命给了人,现如今还要把自己心上人也亲手奉上,啧啧,要是换成我,可真没有这般度量。”
原来这人是来挑拨离间的!——轰!
一道冷锐的闪光从弥胥眼前掠过,地面瞬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幸好他闪避迅速,躲开这一鞭。他再看向银沥时,对方已手执孤绝,冷面看着自己,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银沥上神,我开玩笑而已,你动什么气?当了死神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一点小事就动怒,你瞧瞧神界的上神有哪个是像你这般冲动……”
——轰——
众人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山顶上再一次亮光一闪,从银沥身上弥漫出来杀气几乎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了,他们望向弥胥的方向,寒光毕露的孤绝直直插在弥胥的跟前,若是他再迟疑半秒,自己的命根子就要断在孤绝跟前了!
韩拾一没想到银沥会如此生气,他手持木兰圣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的局势,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其实弥胥这种挑拨离间的做法属实多余,因为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韩拾一和夜浮光都有着一命之仇。
伫立在另一边的夜浮光显得更加镇定,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在银沥果决出孤绝的那一刻轻轻皱了皱眉,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或许是自己的野蛮徒弟这些年确实没有太大长进。
眼见梵净山巅马上成为战场,涵月一时不知该去向何处,喊了一声浮光君,夜浮光甩了一下拂尘,遣来一片云,准备将她送下山去。
“浮光君,涵月还有事未禀明……”
夜浮光看向不远处的屏障结界:“你先把拂灵和小椿送下去。”其意思也是让涵月先避一避,防止被他们交战误伤。
“好……我明白了。”失去了左旁右臂的涵月,根本无法抵挡这群上神的法力冲击,只好先行避难。
很快,梵净山巅只剩下四个人了,准确来说,是四个人外加一头神兽。
“哼,我不和你打。”弥胥很清楚自己这次前来梵净山的目的,他现在法力衰弱,是不可能和他们纠缠太久的,当下最紧要的事,当然是抢走长生渡!
他立刻将目光瞄准了优哉游哉盘腿坐在神兽九婴背上的玄衣少年,对方手中那把木兰圣剑在他眼珠中泛起了银光!
夜浮光生前就连死都要守护的秘密,苏醒后第一时间就要来取的秘宝,不是长生渡还会是什么?
几乎不用细想,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韩拾一率先抢走的那把木兰圣剑就是长生渡的掩体!
弥胥眼红得紧,他瞬间转移了自己的方向,几乎以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速度移动到韩拾一跟前,他没见识过这位重生后获得鬼神能力的少年的厉害,但内心觉得此人比银沥好解决,所以一出手便用上了自己的贴身宝剑,以掩雷不及迅耳之势往韩拾一的方向砍去。
哐当——!
冷兵器碰撞出巨大的声响及火光,韩拾一连头都没抬,一个黑色身影闪电般出现在他跟前,银白色的长发清风般扫过他的脸,发丝上甚至还带着他们一夜温存残留的花香。
“银沥哥,我好害怕啊!吓死我了,幸好有你。”韩拾一笑得眉眼弯弯,心无外物,哪里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银沥侧目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木兰圣剑,对他说了句“保护好自己”,便踏着空气给孤绝施法,一举将弥胥推出了几座山头远!轰隆隆数声巨响,不远处几座山有巨石坠落,泛起了滚滚浓烟。
“看清楚了弥胥,你的对手是我!不和我打,那就被我打!”银沥运法收回孤绝,闪现到弥胥跟前,他目光肃然,看得出他想揍弥胥很久了。
远处的某座山顶之上,弥胥肉身被压进了岩石里,印下了一个巨大的人形,他从半空中跌落,口中淬出一口鲜血:“好你个银沥,真是毫不留情赶尽杀绝啊!”
“我堂堂上神,想揍谁就揍谁,跟你这种人谈何情面!”
事已至此,弥胥也不想保守作战了,他挥出手中长剑,往剑身上灌注法力,剑身瞬间开了花,分叉成数十道细剑,往银沥的方向飞出!
“我倒要看看是被四道缚神锁缠着的银沥上神,还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轰隆隆——轰然巨响不断,就在短短几秒之内,梵净国境之内上天下地,弥胥和银沥已经交战了十多个回合,电光火石,风雨雷电全都在同一时间交织在一起,导致一时间天地难分,昼夜难辨!
韩拾一站起身远眺银沥和弥胥战斗的方位,他姿态慵懒松懈,没有丝毫紧绷的状态,仿佛面前的变化对他来说都游刃有余。
“剑,看完了吗?”忽然,夜浮光说话了。
韩拾一这才转过身来,摊了摊手:“没研究出个好歹,不就一把破剑吗?这真是你做的长生渡?”他做了个嫌弃的表情,“你就这点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