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依旧在心无旁骛地想她的齐遇,十年过去了,齐遇应该早就轮回转世,有了别的姓名了吧,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去寻他。等梵净国一事了决,她得求夜浮光借她长生渡,然后她该带着长生渡去找他了,有了长生渡,齐遇身上的诅咒一定可以消除了吧。
前方那堆被韩拾一拆得零落的白骨在如同龙卷风一般的血阵之下渐渐分崩离析,随后一缕缕魂魄从那白骨的花朵上飘散出来,轻盈得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汇合、聚拢、成形。
另一个屏障结界内,韩拾一特意隔绝了他们的声音和画面,他们可以看见外面的画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学会了吗?这是归一阵。普通的碎魂,可以用归一阵复元,没必要用禁术。”
韩拾一适时地鼓了鼓掌:“还是银沥哥懂得多,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回去你得好好教教我。”
银沥瞥了他那得意洋洋的脸一眼,这像是不懂的样子?
“少装糊涂,你明明就看懂了。”
韩拾一凑到他跟前,将头轻轻靠到了他肩上,从背后环抱着他温声软语:“不懂不懂,愚笨如我,还是要哥哥多费心教教。”
银沥竖起一根手指推开了他的额头:“你注意点,这么多人看着……”
“害什么羞啊,我们名正言顺,不怕他们说。”
“韩拾一,你自从进到梵净国后就变得很奇怪。”
“有吗?没有啊,我很正常。”
“有。”银沥很笃定,“你变得更粘人了,占有欲也更强,别想扯开话题,我虽然听不到你的心声,但我不瞎,能看出来。”
韩拾一非但没有松开环抱他的双手,反而更加用力框紧了他:“银沥哥,我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你怕什么?”
“害怕失去你。”他闭上眼睛嗅了嗅银沥发丝,“我来梵净国之前,给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如何?”
“大凶,说我会在这里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银沥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一阵才说:“卦象也有不准的时候,你要不再算算?”
韩拾一将头深埋进银沥的锁骨中,轻咬了一口:“不必了,既然不准,就不必再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道齿印在银沥的锁骨上烙了下来,韩拾一这臭小子时不时就爱在他身上留下些痕迹,这些日子他都习惯了。他不觉得疼痛,只是酥酥麻麻的,有种触电的感觉,尽管他从未触过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