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由于先前两人受伤太重,这几日都在养伤,合欢契已经很久没有发挥作用了,银沥几乎都忘了手上还有这种耍流氓的玩意儿在。
韩拾一跟没睡醒似的,亲昵地向银沥靠了过来,一手极快地将人搂到怀里,另一手不知何时已经滑上银沥的锁骨,正准备扯开衣扣,做着这些动作时,他嘴上还流里流气地说:“大早上这么美勾引谁啊?快来让我亲一口。”
又来了!真是鬼上身!
银沥目露凶光,他反应极快,“啪”的一掌推开了韩拾一那张马上就要扑上来和他亲嘴的丢人脸:“臭小子对谁耍流氓呢!给我醒醒!”
被扇了一记响亮耳光的韩拾一总算清醒了些,他摸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银沥:“银沥哥……天啊我又犯浑了?你没事吧?”
银沥将滑到肩膀的睡衣扯了回来,扣上衣扣,没忍住剐了他一眼:“你的手要是再往下移动半分,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而是躺着。”
一听到银沥这般生气,韩拾一立刻双眼通红,变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好像刚才受欺凌的是他才对:“我没怎么你吧?对不起银沥哥,我真该死……我给你赔罪,我给你洗衣服洗鞋,拖地洗碗全都我来做……是我不对,我该死!你打我吧,来给你打,打我这边脸,你消消气……”
说着说着韩拾一就跪到了地上,非要拉银沥的手有气无力地往自己另一张脸上抽……
任他动了许久,银沥才无奈道:“还要装多久,好歹也使点劲啊?”
银沥的手被他拿着跟玩儿似的,压根没用力,更像是拿银沥的手来抚摸自己的脸。
韩拾一嘿嘿一笑,将银沥的右手珍重地还给银沥:“可你也没拒绝啊,不是吗?”
银沥:“……”
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韩拾一这便宜占的明明白白。
“赶紧换衣服,随我出门。”银沥站起身,准备结印变装。
“银沥哥你别折腾,今天就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吧,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黑色套装,等等我给你拿。”韩拾一去翻衣柜,很快就找出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拿给银沥:“都洗好晾干了,你肯定合适。”
银沥接过新衣服,上面还有淡淡的洗衣液被晒干的味道,跟韩拾一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新又好闻。
“韩拾一,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韩拾一闻言马上扭头诚恳答道:“我愿意!”
银沥:“……我是想问你究竟哪来的钱挥霍。”
确实,众所周知,韩拾一没爹没妈,假爷爷也走了,到底哪来的钱供他上大学、生活开支?平时还时不时就大方给银沥点奶茶买衣服送点小礼物,简直过得完全没有生活压力,一点儿都不像身世凄惨的孤儿。
韩拾一忽地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沮丧道:“实不相瞒,其实我在外面欠了很多钱,你平时吃吃喝喝要花的钱实在太多了,我怕你过得不舒坦,一直没敢告诉你。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愿意和我一起承担这笔巨额欠款吗?”
银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跟嘴里吃了苍蝇差不多——糟糕透了。
“这么大件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银沥把新衣服塞回韩拾一手里:“你赶紧退了,我堂堂上神犯不着借钱过活!”
说完,银沥又摸了摸身上,十分不舍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奶茶赠饮券,递给韩拾一:“这是人店里送的赠饮券,你拿去,等晚点我回墓园找点冥币去天地通银行给你换成你们的钱,别担心,这债很快就能还上的。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大概欠了多少?”
银沥紧皱眉头,拍了拍韩拾一的肩膀以示安慰,心里却在拼命地回想自己的冥币工资到底放在哪了……
韩拾一“噗”一声笑了,几乎笑得人仰马翻。
银沥恼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是,银沥哥,你还真信啊?”韩拾一笑弯了腰,还不忘用拇指抚平银沥眉头上的皱褶。
“你什么意思?”银沥无比痛恨该死的心感在韩拾一身上没有反应,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老被这臭小子拿来开玩笑。
韩拾一笑够了,终于站直身体,认真地把那张奶茶赠饮券放回银沥的手心:“用不着你的奶茶赠饮,早年爷爷在人间开小卖铺混得风生水起,早就给我攒好老婆本了。”
在银沥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韩拾一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本本,郑重地交到银沥手上:“诺,这就是我的老婆本,供你吃穿的钱都是从这里取出来的。”
“存折?”银沥将信将疑地打开看了眼,笑容僵在脸上:“你确定你爷爷是开小卖部的?没有作奸犯科?”
韩拾一看着银沥不可置信的模样,觉得好笑:“当然,开小卖部很赚钱的,这可是我的老婆本,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记得省点花。”
银沥把存折丢回去给他:“你的东西我不要,既然没有欠债那最好……”
“为什么不要?”
韩拾一转身,不依不挠又将存折塞回他手里,开口既是神发言:“你花过我的钱,吃过我的饭,睡过我的床,还……还亲过我的嘴!怎么就不能当我老婆?”
此话一出,简直如同平地惊雷在银沥面前炸得彻底,银沥听完愣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韩拾一这臭小子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半晌,银沥的眼珠终于动了动,他看向韩拾一,一副今天第一天认识他的模样:“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