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蹙,如此这般一个月下去,所挣还不够开销的。
这朝可真是有些急了。
回去他便钻进了书房里头,将账通算了一遍。
铺子月赁金便要十八贯钱,赁用的伙计灶人,一杆子人月钱得开支三十余贯钱出去,再采买食材,料子,柴火……月里的开销不得了。
按照这般进账,亏着经营,如何能长久下去。
萧元宝动了些想要调菜价的心思,只提笔将成本一算,又发觉调不动。
他有些上火,心里烦躁的很。
这生意起心做的时候,他还挺有信心,鼓动了桂姐儿来与他一道做。
可开了业才发觉与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
虽说做生意,亏钱那是寻常事,并未一本万利的美事。
只他自己亏钱还好,若连累着桂姐儿亏钱,心里难免愧疚。
桂姐儿夫妇俩手头上的银钱本就不多宽裕,为着这生意,咬牙拿了家底儿出来。
要是家底子亏了,桂姐儿如何还做医馆。
祁北南端着一盏羮进书房时,就瞧着俯在桌案前的人低着个脑袋,两只手烦恼的揉着头发。
“头发可是得罪了你,这般将蹂躏。”
萧元宝闻声抬头,可怜的看着祁北南:“铺子里的生意,今日你也瞧见了,可怎么是好。”
祁北南过去挨着人坐下:“午间饭也没吃两口,来把这八宝羹给吃完,我再与你说谈。”
萧元宝看着祁北南,墨眉明眸,一张俊脸。
他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依言将一碗八宝羮给吃了。
祁北南见他乖乖将东西吃了个干净,这才张口:“我见你开长春居,很是条理谨慎,可谓是用了不少心思。”
“然今生意却并不乐观,出乎意外。”
萧元宝道:“与食客打听了,说味道是好的,吃着也可见些疗效,可嫌价高了。”
祁北南道:“那你做食疗的时候,可想过,长春居主要是想招揽什麽样的客?”
“什麽意思?”
“安华楼富贵奢华,所想招待的,不说全数是能够一掷千金的人物,但至少也是富贵之人。天下生意,是不能够将男女老少富贵贫寒的人群全数都给照料妥当的,针对其中一些,已足够经营。”
萧元宝眉头紧锁,忽的明悟了些过来。
亏得是他早先与桂姐儿说那个富商求丹的故事,光想着是连富贵至极的人物都想要长生,想那些不愁吃穿的人当也都会舍得花银子保养身体。
其实这时候,便该想到他们长春居已经选定了要做富贵之人的生意。
为此开业那日,他瞧见外头鲜少停着马车,就觉出了些怪。
只当时有那般看热闹图实惠进来尝鲜的客人进了铺子,瞧着怪是红火热闹,也就没有深究那些出门乘马车的人不曾来会怎么样。
结果便是寻常人家手头不够宽裕,还不全然舍得花费银钱来保养身子,吃了两回虽觉得东西好,可也舍不下银子再来。
然则那些舍得花钱,又不惧菜价高低的人,却又没来。
“那他们作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