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说罢,道:“只怕哥儿今日没吃东西,你去厨房给你他寻点吃食来。”
秦缰领了话去了,祁北南这才吐了口浊气进了屋。
碍于礼数,两人有几日的光景没见上了,他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待着走进屋中时,望向喜床,不由得微微一顿。
他嘴角上又浮起了笑意,放轻了步子过去。
祁北南看着脚悬在床榻外头,侧身在床上睡着了的萧元宝,不觉有些好笑。
他在床沿边坐下,轻轻祟祟的将人蒙在脸上的盖头往上掀了一点。
萧元宝的下巴白皙光洁,未曾另行涂抹甚么脂粉,只唇上似乎抿了一点红纸,教染得比平素要红艳许多,与喜服的颜色很是相衬。
祁北南面上的笑容更盛了些,他未曾全然将盖头掀起,怕光落在他的眼睛上,将人扰醒。
估摸是昨儿夜里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朝给累着了。
他见他如此睡着,心中只觉别样的欢喜。
昔年成婚时,两人且未深熟,他怀揣着一颗惴惴而动的心,进来见着喜床上端坐着的人,腰背打得笔直,十分的拘谨和局促。
他揭了盖头,与他喝交杯酒时,萧元宝端酒的手险些将酒脱洒。
原是人进了喜房便一直在床榻上端坐着,一刻都不曾改,浑身呆坐得僵硬也不知前来松动一番。
祁北南既是笑他傻不知变通,又心疼他凡事小心翼翼,只怕惹他不高兴。
如今再次走进这喜房,同样的人,却与往昔早已不尽相同。
能在成婚等新郎官儿来前事先睡却,想来也没几人了。
祁北南心中觉得很好,若无全然的信赖,也怎得如此。
不枉这些年来对他一点一滴的引导,与他的相伴。
祁北南倾身想着将他的鞋给脱下,方才触着人的脚,躺着的人突然就弹了起来。
萧元宝恍然醒过来,盖头随着他的摇晃,一下子滑落了下去。
四目相对,空气也静了三分。
萧元宝反应过来,连忙去捡盖头,却教祁北南一下子抓住了手。
他看着祁北南,心中歉意:“我见先前时辰还早,就想着打个盹儿,省得你来了没精神,不想一下子竟是睡过……”
"真好看。"
“嗯?”
“我说你真好看。”
祁北南伸手萧元宝理了一下教压着久了而散下来的碎发。
“我能与你成亲,很高兴。”
萧元宝微微一顿,他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有点不好意思看祁北南:
“是老师和桂姐儿给我侍弄的。”
说罢,他又抬起眸子:"你见着桂姐儿了么,她竟也赶了过来。"
“见着了,在席上,已经打了照面,还问及了罗大人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