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教他在凳上坐下,官服都不消脱,他蹲下身子与他试。
拨开了原穿着的鞋,一双大脚便露了出来,祁北南的身形高挑挺拔,脚也大,他比了比,全然有他两个手掌长了。
“常言道脚大走四方,祁伯父又与你取了个北南这样的名字,如今瞧来,倒是印证了俗语。”
祁北南看着萧元宝,道:“你与我做了鞋子,便被你套住,走不得四方了。”
萧元宝轻拍了一下鞋背:“说来倒是还怪我了一般。好了,走两步试一试塞不塞脚。”
靴子面软,长至小腿肚儿,将裤子和贴的塞进去,怎么跑跳都不会跑出来。
鞋底子为防水和泥污做得厚实,鞋里还有一层浅绒毛,赤脚塞进去又软乎又暖。
祁北南左看了右看,怎么都觉得贴心合适。
“穿官袍常服都没有不妥。”
萧元宝看着也怪是满意,祁北南本就英俊,配一双好鞋子更出彩了。
祁北南在屋里走了几圈,问萧元宝买靴子的皮料费了多少钱。
“不足五贯钱,我捡着价廉的拿的,又不是整块皮子,价便不高。”
说是不高,五贯钱的鞋,穿在脚上未免也是贵重得很了。
萧元宝道:“也是瞧着油酱菜挣了些银钱出来,这才拿出与你买了皮子做了鞋。”
祁北南戏谑道:“我这也是吃上软和饭了。”
两人欢喜了一通,方才想起信的事情。
开了信封,是家里那头递过来的。
两人并头一道读了信。
“他们无耻!本就是老师受了亏,自村里的人不护着,竟还吐这样的恶语出来。”
萧元宝瞧了信儿,立变了脸色,骂了出来。
原是今年秋,乡里的席面儿多了起来,蒋夫郎出去与人做席的时候,教外村的一个独身男子瞧中。
他打听得蒋夫郎一个人寡了多年,就想与他一道过日子。
冬来遣了媒人去说亲,遭蒋夫郎拒了。
寻常人家也就作罢了,可那男子见蒋夫郎看着年轻,又有手艺能挣银子,得不到人心里多不甘心,生出些贼心思来。
他偷摸进了蒋夫郎家里藏着,人多时衣衫不整的跳出来,故意教那些个妇人夫郎瞧去,想着坏了蒋夫郎的名誉,也就只能嫁了他。
村里的长舌妇见此,果真是议论纷纷,蒋夫郎的名声都给他坏了。
赵里正气得不成,上那户人家去寻公道,不要脸的竟然一口咬定了是蒋夫郎唤他去的屋里。
萧护得知了事情,使了两个好手,等着男子出门时,将那得瑟的东西拖去打了一顿。
这般泼皮无赖,与他说理说不通,吃了拳脚痛在了身子上就晓得老实了。
可那男子虽出来澄清了事情原委,也同蒋夫郎告了歉,事情却不得全然平息,那些长舌人总还在背后多言多语。
席面儿上人多会上更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