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罚他,就说明他做错了。”余今没有理会他的示弱和想要转移话题的心,只是握着手里的刀,非要将荣荀剖开。其实荣荀早该知道的,在他没有忍住,朝余今露出那一点点的缝隙开始,局面就不会受他的掌控了。毕竟他的小金鱼,可不是用来观赏的。余今质问他:“所以你是觉得,我关心你,也有错?”荣荀辩无可辩。在小的时候,他就说不过余今。从前他就没从余今手里讨到过什么好,偏偏这还是他心甘情愿的,就更加糟糕了。他只能退一步:“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脆弱。”不想让余今觉得他是弱者,不想让小金鱼保护他。所以他会刻意去练自己的痛觉承受能力,他想得很简单,只要表露不出来,就不会被发现。这样藏一辈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余今所有的情绪就在这一刻被点燃。他说不出什么狠话,因为他的眼眶已经泛红,鼻子也发酸。他心口像是堵了一池复杂的陈酿,不宣泄出去,就会把他堵死。所以余今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咬着字音说:“荣荀,我真的很讨厌说谎的人。”荣荀一停,对他这句话不置可否。他轻哂,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在散发寒意:“所以,你要离开我么?”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余今感觉到他在刹那间就变了。原本一直装作亲人乖巧温顺的大狗狗,倏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利爪,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冰冷的危险蔓延开。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型犬,这就是头擅长伪装的狼。还是群狼中的头狼,又野又凶,残忍得令神鬼都要敬上三分。可余今却退都没有退一步,他只是缓了下自己的情绪,到底还是没有憋住那一点哽咽:“你只有这一句话要对我说吗?”荣荀定定地看着他,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余今。”他喊着他的大名,语气一点点缓和下去:“你成年了,我来找你了。”甚至说到这,他不自觉地轻勾起了嘴角,是真心地认为这是一件美好的、值得高兴的事。“我来跟你说五十尾金鱼在余今说出那句话后,他还没来得及松开荣荀的衣领,就被荣荀堵住了退路。车内后座的空间虽然不算狭窄,但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其实还是有点拥挤的。余今的手由抓改撑,压在了荣荀的肩膀上。因为半跪在座椅上,腰背又被荣荀的手臂环住往前带,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往前倾的。也是因此,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保持着一点,却又格外的近。因为余今一仰头,视线就落进了荣荀的眼睛里。荣荀微垂着眼注视着他,那对极黑的眼瞳带着最纯粹却炽烈的感情,像是一团不灭的火,在顷刻间就将所有的一切掠夺。就连空气,都被烧的有些黏稠稀薄。余今听见荣荀低笑了声:“小金鱼,那可是我的初吻。”回想起半分钟前自己做了什么的余今轻咳了声,强作镇定:“那我也是啊。”荣荀当然知道。毕竟他看了小金鱼那么多年,每天他接触过什么人,和谁说过什么话,又做过什么事,他都再清楚不过。“嗯。”荣荀点了点头,扬着唇轻声说:“可是你退得太快,我都没有感觉到。”他说着说着,带了丝丝幽怨:“小金鱼,你要怎么赔?”余今:“……”虽然他退得的确很快,别说荣荀了,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就真的是轻轻碰了下,但是吧……他心里觉得好笑,那点郁结的情绪彻底消散:“你想要怎么赔?”荣荀舔了下上唇,眸色深的像是看不见底的旋涡:“让我再亲一下,可以么?”余今顿了顿。他在想他不都答应荣荀了吗,为什么还要问这种问题。怀揣着疑惑,余今点了下头。他还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荣荀就将他彻底摁在了怀里,朝他低下了头颅。于是余今就真切地感受到了。荣荀的唇很软,还有点湿。他的吻和炽热的呼吸一同落下时,余今的身体本能绷起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