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说不定,就是一处“死穴”——这话邱晓宇忍着没说出来,但他想,白露一定懂他的意思。有着漂亮黑色长发的女孩微微睁大眼,定定望了他一会儿,勉强笑了起来:“什么‘死穴’啊,我听不懂。再说,怎么会出不去呢?我们不是都有线索了吗?”“你说这个?”邱晓宇苦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舒展开来——纸条是刚进林子不久后捡到的。当时不知从哪儿窜来一只绿色的猴子,将他们一个同伴的脑袋开了瓢。邱晓宇为了自保,拿石头砸跑了它,结果就从它身上砸下来这么个玩意儿。只见那张纸条上,用一种血一般的颜色,凌乱书写着一句话——树挪死,人挪活。大家都是看过逃生类电影的人,在意识到自己被困住后,都开始琢磨是不是要靠解谜破题才能出去,因此在得到那张纸条后,大家还很是热切地研究过一阵,结果却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暂时放下了。“就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谁知道是不是线索呢。”邱晓宇感叹道,见白露一直盯着那纸条看,笑了一下,将纸条递了过去。“你有兴趣,就再解解看好了。说不定真有什么奥秘是我们没看出来的。”白露接过纸条,低低“嗯”了一声。邱晓宇往后看了一眼,又转身向后走去——那个脚踝受伤的女孩一直被他们几个男人轮流背着,这会儿又该邱晓宇顶上了。就在此时,众人的头顶忽然一暗——原本穿透枝叶漏下的阳光,突然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大家茫然抬头,只见上方一片幽深,茂密的树冠连成一片,竟是一点阳光都不见了。骤然降临的黑暗引发了又一轮的恐惧,邱晓宇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高声安抚起众人的情绪。他的身后,白露却正背对众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只专注望着手里的纸条。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那纸条上的字,在黑暗降临的刹那,突然变了。“人挪死、树挪活……”她无声重复着自己看到的词句,瞳孔微微缩起。她轻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嘴唇,没成想手指刚碰到嘴唇,便感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她慌忙低头,只见一小半粉色柔软的东西正落在脚边,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手指直接触到了光滑平整的牙齿。“草。”她低低骂了一句,趁着无人注意,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嘴唇,仔仔细细装了回去,又飞快地探出舌头,绕着唇边走了一圈。在确定没有血迹残留后,方擦擦嘴角,施施然地转了过去。只见身后众人已经原地坐下,邱晓宇正在给他们分面包。白露盯着那面包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又舔了下嘴唇——这次她控制好了力道,没再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碰掉了。真饿啊……头顶传来几不可查的轻微声响,她想起了那只将人直接开瓢,沾了满手红白的绿猴子。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眼含期待地朝着邱晓宇他们走了过去。没关系,不要急——她对自己说。反正很快就能有加餐了……另一边。“……所以,他还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安静燃烧的火堆旁,苏越心与白河面对面坐着,略显诧异地问道。白河小幅地点了点头,视线从旁边掠过——只见那只动不动就嘻嘻嘻嘻的人面蛛正坐在两人中间,两只前肢变化成人手形状,手里拿着根串着怪异肉块的树枝,专心致志地烤。奇异的味道飘了过来,白河强迫自己从那肉串上移开视线。而他的对面,苏越心正微蹙着眉头,单手托腮,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火堆的后面落去。只见先前被白河吓得呲哇儿乱叫的那人,这会儿正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极不安稳地睡着。经过反复确认,他的人类身份终于被坐实了,待遇也变得好了不少,不仅没被原地打死,还被强行救助了他腿上的伤口已经过简单处理。用的是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苏越心还额外贡献了一卷绝缘胶带。白河将两种东西一起往上裹,勉强算是把伤口包起来了。至于后续伤口会不会发炎恶化,这是他也没办法控制的事了。那人似乎被白河吓得不轻,白河上去帮他包扎的时候还一直在哇哇大叫,被白河挥着藤蔓恐吓了一下,总算是安静下来,而后没多久,就克制不住地晕了过去——当然,也有可能单纯是睡着了。白河趁着给他包扎的机会,设法套了些话。虽然男人讲得颠三倒四的,但多少还是搞到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