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穆夕华回到了位在定安城城北的府邸,整修过的奢华富丽,已经不是存在她模糊印象中的外观。
穆夕华自嘲地扬了扬唇,因为疲倦,整个人懒洋洋的,推却了晚膳後,她被安排住进位在西院的厢房里。
一如预期,她原来的寝房已被渐长的妹妹给独占……那感觉让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唇畔扬起一抹近似自嘲的诡笑,她将包袱搁在久无人居、泛著股淡淡霉昧的厢房,怔怔地坐在榻边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事可做的她闷得发慌,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著。
但在陌生的床榻上,穆夕华睡得极不安稳,二更的梆子刚响过,她便又恍恍惚惚地惊醒。
在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个儿现在不是在“步武堂”的小院落里。
意识一同笼,凛然的风呼呼掠过,那未关紧的窗扇随风发出叩答、叩答声响,单调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寝房里,加深她内心的孤寂。
突然间她有些後侮,不明白为什么要同这一个不属於她的家?
难道……在爹娘的冷落下,她的心还存著一丝期望?
她闷闷地抿了抿唇,在了无睡意下,索性赤著脚起身,推开窗.任冷风直灌人室,撩拨她如墨般的长发。
长发随风飘动,那感觉就像她心爱的四哥,以修长的指滑过她的发问,撩拨一湖墨海。
思及此,心中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她一手捂住唇,一手无助地圈抱住自个儿,不愿让啜泣的咽声逸出双唇。
“四哥……夕华好想你……”
她沉痛的呐喊著,纤瘦的臂抵不过心爱男子温暖的怀抱。一个人的孤寂让她的心备感凄凉且更显悲哀。
不知从何时开始,泪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犹如断落的珍珠,一颗、一颗不断地无声滑落,染湿她的衣襟。
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呐!才分离没多久,她竟然比想像中还要思念关劲棠?
是的,她想念他!
不安时想著他……
无助时想著他……
每每在这个时刻,她便恨自个儿对他的依赖,更不由得埋怨起他来。
怨他怎么舍得与她分开那么久,怎么舍得任她被孤独啃蚀,被穿肤入骨的思念给折磨……
他知道她正在想著他吗?
回到穆家後,夜夜失眠的穆夕华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起身後会有固定的婢女为她送来三餐膳食、打理她的起居,偶尔,穆夫人会来瞧瞧她,往往没说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开。
接连几日,也不知是哪儿出了问题,她的精神不振、神情益发憔悴,身形也渐渐消瘦。
穆夕华没心思理会,只知道在白个儿的家,她定是无法待满三个月。
这一日,当她抱著寝被,思绪恍惚地怔坐在榻上时,便被屋外一阵窸窣的声响给吵醒。
还来不及回过神,只见几个婢女鱼贯的进入寝屋里,准备伺候她梳洗。
“你们……做什么?”
“夫人交代,今日有宴,小姐得赴宴。”婢女恭敬地同应。
“赴宴?”过了大半个月才为她洗尘吗?这想法一掠过脑海,穆夕华立刻摇了摇头,甩去那分妄想。“夫人有说上哪吗?”
婢女诚惶诚恐道:“夫人只说宴席设在西跨院的花园,奴婢替小姐妆点好,便领著小姐到花园去。”
这么说来是家宴哕?届时她会见到未曾谋面的弟弟、妹妹……思及此,她的心漫著股说不出的情绪。
非喜非忧,矛盾得紧。
见她久久不语,婢女志忑地开口。“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奴婢替您……”
“行了,你们把东西搁著就成了。”她回过神,打断婢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