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乐志洗手,这人就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哥以后能不能少搭理他?”这人说话并不强势,像是撒娇,元乐志向来吃软不吃硬,并不排斥。“我们工作在一起,也没办法一丁点接触都没有。”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来,将他手指冲洗干净,背后那人抱着元乐志的腰,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哥和他那么好。”一开口莫名有股绿茶味,元乐志沉默了一瞬。他和薛云营关系很好吗?虽然两人也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但不管是从外人视角看还是他们自己感觉,元乐志都没有觉得太亲近,更多的时候都只是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互整。“你们组不是刚好缺一个人吗?我想加入进去。”上次的体育课分成四人组,元乐志组里有薛云营还有于梁,但最近这段时间于梁等于休学了,组里便少了一个人。元南楼加入进来刚刚好。元乐志倒是不排斥,他弟弟做事情有头脑,体育也不拖后腿,虽然最近手受了伤不太方便,但等伤势好了以后,是个非常不错的队友。“好吧,那我们周一去说一下。”两人回到办公室,发现薛云营已经走了,听说是提前下班,他平常实习也不会每天都来,公司也不指望他出谋划策,所有人都习惯了薛云营早退。元乐志很快又见到了元鸿禧,这人在学校大门口等着,看起来比平常要狼狈多了,带着伤坐在大门口的阴凉处,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当然也少不了说元南楼几句不孝顺之类的话。元乐志问他:“需不需要在学校帮你挂个公告之类的?如果学校禁止私下议论的话,应该可以安静一段时间。”那人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对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讨论也是别人的自由。”他说起话来,好像和自己无关似得,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元乐志大概明白他弟弟的意思,元鸿禧之所以脸面都不顾了,因为距离他破产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只要元南楼一直不松口,他就彻底完蛋了,所以才会想要用舆论逼迫元南楼妥协。当天晚上家里来了不认识的人,元乐志不知道这些人和元南楼谈了些什么,总之两人第二天是走着去学校的。元鸿禧被打的部分纱布也拆了,额头缝了好几针,在学校门口叫嚣地越发厉害。卓彦红在他身边帮忙一起哭:“儿子打老子,没天理了,元南楼这个白眼狼,将父母赶出家门,和那个小狐狸精狼狈为奸。”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还在连元乐志这个受害人一起羞辱。元乐志跟在元南楼后面走,他有点担心:“咱们就这样过去?不会被人给围住吗?”后者安抚元乐志:“不要担心。”元乐志便清楚,他弟弟心里应当是有计划。两人走到大门口,被拦了下来,这么多天过去了,元鸿禧终于堵到了元南楼,卓彦红冲到两人面前:“元南楼,你终于肯出来了?把你父亲打成这样,现在还不打算认你的父母吗?”元南楼皱眉,难得露出了一点不耐烦,伸手要把人挥开:“请让开点,我们要回去上课了。”他没碰到卓彦红,卓彦红身子却抖了一下,做出害怕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还想打你爹妈?不过是为了些钱,你把元家都掏空了,将我们赶出家门露宿街头,何必做到这种程度?”话一出来,人群已经开始议论:“我就说元南楼有点问题,把家里都掏空了,应该不少钱吧?他果然就是为了钱。”“说实话,有这么多钱也不差养这两个老人,何必呢?”“我最看不惯不孝顺的人了,怎么这样啊?”“他和元乐志在一起也是为了钱吧,元乐志不是有很多股份吗?”“心思真深,以前怎么看不出来?”元南楼神色淡淡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卓彦红身上,和这人的歇斯底里比起来,他显得理智又坚定:“我打他,把他赶出家门,并不是因为钱,我没有拿过元鸿禧一份财产,钱都是他自己做生意亏的,想找我来给他还债。”人群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你放屁。”那老男人也忍不住,从地上站起来,“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我能亏损那么多钱?”元南楼往后退了退,像是害怕,但声音依旧不卑不亢:“我能有什么能力从中作梗?我一丁点势力都没有。”元乐志配合地在旁边点头:“是啊,元南楼最近都是让我养的,我请他吃麻辣烫他都没有钱,哪有能力破坏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