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女人装扮,冷着脸往办公桌后一坐,不用伪装什么就有种天然的疏离气势。他本身并不是爱装腔作势的人,可就算曾经的小姐妹们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有些疏远了。这些倒都是小事。岳家的公司才刚稳定下来,就传来了老人家的死讯。元乐志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快,按照医生之前所说的,老人家估计还能够再坚持两三个月,可没想到保护的这么好还是去世了。把这事情和元南楼说了,他弟弟穿着宽松的丝质黑衬衫,衬得那脖颈白皙修长,伸手去拿放在桌面上的水果,宽大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手臂:“活得太久了,对岳尹来说也不是好事。”从上到下,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都非常好看,元南楼在家里从来不吝啬于展现自己的好看。元乐志半晌才把心思转到他的话上面,初而听起来像是安慰,可仔细分析起来,他却察觉到了其中的一点怪异来。在岳尹得势的时候,带着遗嘱继承遗产就是最合适的时机,拖得越久,岳群就越有可能采取手段把继承权抢过去。他并不想用坏心思去揣摩别人。葬礼在不久之后,元南楼并没有去参加,他对生老病死不感兴趣,尤其是也许并没有人真心祭奠的葬礼,更加觉得无聊,但元乐志受到了邀请,还是去参加了。葬礼上,他看见了岳尹,也看见了岳群,岳尹脸上有悲痛,但岳群眼中只有嘲讽。元乐志也得去打个招呼,虽然也不太喜欢这里的场面,但也没法直接走,便找了个恰当的时机去找岳尹,周围没什么人。只是去的时候发现岳群也在附近,他皱了眉头,岳尹那样的性格肯定没办法应付得了岳群,他加快了几步,却听岳尹冰冷的声音:“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虚伪。”岳群声音里凉飕飕的,带着嘲讽,说出的话却让元乐志都愣在了原地,“把人都杀了也还是能装出假清高,岳尹,你真觉得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吗?都是为了遗产害人,我害得不过是竞争者,你甚至能动手伤害亲生父亲,不是比我更卑劣?”空气中安静了许久,他原本以为岳尹会出声否认,却见那人依旧冷着脸,凑近了贴在耳边,不知对岳群说了些什么,后者脸上嘲讽的意味更甚。“你以为我需要那些证据?岳尹,认清你自己的处境。”他放完了狠话,岳尹却丁点反应都没有,岳群没一会儿就急匆匆离开了。元乐志觉得这时候出去,场面肯定会非常尴尬,他刚准备也找个机会找躲一躲,却见留在原地那人的视线投了过来。岳尹看到他了。打算去吗?元乐志瞬间崩紧了身体,想后退,张嘴想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但通通克制住。他不能表现出太慌张的模样,如果表现出来了,对方就会知道他听见了,所以即便心里很慌,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和岳尹告别,后者并没有多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元乐志走远。元乐志天生就不是会耍心眼的料,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结果刚一出门,就碰见了薛云营,对方马上看出了他的问题。这人坐在桌子边上,用脚拦住元乐志的去处,应该是喝了酒,向来没有血色的脸上有些红:“怎么了你?吓成这样。”元乐志急匆匆的赶路,闻言心跳更快了:“我看起来很慌张吗?”“你觉得呢?”元乐志摸摸自己的心跳,也知道此刻脸色必然不会好看,于是没反驳。他回头看了两眼,岳尹并没有跟着出来,又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光听人说就随随便便当真了,毕竟也没有什么证据。如果事情是真的,那薛云营会知道吗?他当然不会傻傻的去试探,毕竟这人肯定是和岳尹同一战线的,但心里却忍不住越想越多,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吗?岳夫人也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在他们眼里的岳尹一直都是如此?就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和他一样惊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见到过岳尹,估计公司的事情很忙,父亲去世以后他整个人都很疲惫,甚至在学校也经常请假。元乐志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也因为不经常见面,除了最初的震惊以外,慢慢就把岳尹抛到了脑后。开学以后,国内几家院校开启了为期三天的案例分析大赛,分析总结公司的经营模式,不光是需要成绩,有实习经验者更优先,元乐志自然也入选了。收到通知的那天元南楼正在楼上处理工作,这次的比赛同样需要出去住几天,所以元乐志想要去通知弟弟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