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吗?“你手好凉啊。”元乐志回头,盯着弟弟的脸看了一会儿,把毛巾重新扯回自己手里,“是不是有点肾虚?”后者笑了笑,并未多说,也不见生气,他坐到元乐志身边:“哥什么时候给我讲课?”元乐志翻看过了笔记,给出中肯的评价:“你这笔记写得挺不错,应该没什么需要问我的吧?”元南楼的笔记不光是写了一些基础知识,甚至详细做了延伸,能够看出来他对国外的股市,以及全球经济动向对国内的影响都很有观点。“你有哪里不懂的吗?”元乐志把书敞开,放在两人中间,他弟弟的手指在书上划过,“这里不太懂。”他指了个问题,元乐志看了看,还挺基础的。书里的世界和元乐志的世界并不相同,政治,历史,法律等等都不太一样,这也是他迟迟没有投资的重要原因,如果一个投资者对所处地区的市场不了解,是很容易犯错误的。元南楼在这方面比他懂得要多更多,但基础问题上,还是元乐志要更熟练。他花了一个小时给元南楼讲题,一直说得口干舌燥,对方把牛奶推过来。“已经温了,可以喝。”元乐志没拒绝,端起来抿了一口,醇香的奶味让他嗓子稍微舒服了点,于是一口气喝了小半杯。也许是温牛奶暖过了身体,他渐渐觉得有点犯困,头越来越沉,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劳累。“还有别的问题吗?”元乐志打了个哈气,“没问题的话我准备睡了。”元南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端详着自己的课本,偶尔抬头,可以看见他哥哥红彤彤的耳垂。“这里也不太懂。”他手指指着哪里,元乐志已经不太清楚了,钟表上显示已经十一点多,到了每天睡觉的时间,他把书合上,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赶人:“有问题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该睡觉了。”他嘱咐元南楼:“你出去记得帮我把门关好。”元南楼应了一声,却迟迟没动,垂着头坐在桌子旁边,一直到他哥哥睡着了,才站起身。非但没有向门口的方向走,反而去了元乐志的床边,他拿起手机,又将熟睡的人手指对准了指纹锁,咔嚓一声,屏幕打开了。微信联系人里,他找到了于梁的名字。两人上次聊天还是在两个月前,元乐志单方面的讨好,最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也并不存在别人口中的复合。只是那小心翼翼的文字非常刺眼,从前的元乐志在于梁面前是卑微的,哪怕对方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嗯字,都足够他单方面胡思乱想很久。在屏幕上随意点了几下,元南楼帮乐志盖好了被子,注意到对方还湿着的头发,皱了皱眉头,他将元乐志扶起来,靠在床头。片刻后,重新走进浴室,拿了风筒出来,然后自己也爬到床上,熟睡中的元乐志有些软趴趴的,没有一丁点要醒来的迹象。把人扶起来,又会立刻倒下来,元南楼便让其靠在自己胸膛,然后将风筒通电。对于一个熟睡的人,风筒的声音也很响,可元乐志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元南楼的手指轻轻揉过他的发丝,温柔又小心,他学着自己小时候从电视机里看到母亲的样子,将他哥哥整个抱在怀里。在某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可这样的亲昵却有了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头发很快吹干了,乖乖地贴在额头上,元南楼维持这样的姿势半晌,室内很安静,浑身暖乎乎的。——洗完澡的于梁躺在床上,又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他思来想去,认为同学一场,即便以后和元乐志没有交集了,也不应该把关系闹得太僵,起码的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所以准备给元乐志发消息:“要怎么样你才会不想报复?”编辑完了,又觉得这样的语气会不会太卑微,自己帮了忙,元乐志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得自己先给他发消息求和,根本没道理,于梁把手机又给关了。如果按照以前,一定会是元乐志先按耐不住,主动来找他道歉。从前元乐志除了“于梁男朋友”这个名头以外,其余的一无所有,他没有家人做支撑,也没有过硬的能力,更没什么朋友,所以不论如何,乐天都不敢会和于梁提出分手,遇到问题也永远都会是先妥协的那一个,因为一旦闹矛盾了,他就连最后的底牌也要失去了,没有人会再给他一丁点眼神。可现在的元乐志,却有点不一样了。在过去的几天里,于梁曾经以为这人很快就会回来联系自己,会痛哭道歉,苦苦哀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