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主动跟她低头道歉,会妥善安排江氏,绝不会动摇她的嫡妻之位……
可是,马车去了一日又一日,他在马车上坐了三天,也没见着她半个影子。
那座小院,偏僻,窄小,明明只需跨过一道门槛,便能相见。
可她与他的距离,却似隔着山海银河,永远无法相交。
李祐眸光深浓,不知为何,看着这张明明很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绝美小脸,心底竟涌起了一抹无法言说的酸涩。
他稍微放开女子柔嫩的手腕儿,心疼的看向那皓白手腕上被他捏出来的红痕,放柔了语气,压低了声音,“昭昭,不许再胡闹,今日跟我回府,可好?”
李祐从未在她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
傅嘉鱼微愣,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好笑的反问,“回府?”
李祐还以为她在为江氏生气,薄唇扯出个无奈的浅笑,“我知道你还在为江氏生气,昭昭,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后来又瞒了你两年,为此,我今日郑重向你道个歉,如何?”
傅嘉鱼娟细的黛眉缓缓拧了起来,抬起纯澈干净的双眸,看向男人。
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愿意主动与她道歉,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都说财能令人折腰,徐公子说得真是没错!
李祐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表情,见她有意听下去,便继续道,“外室一事,我并非有意相瞒,只是江氏身世特殊,不好让人知晓,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子。”
傅嘉鱼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对他生出了几分耐心,倒也想听听,他是如何看待她与江氏。
“那在世子眼里,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懂事温柔,善解人意,知道分寸,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起初她在我身边,只是陪我说说话解解乏,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她也从来没有勾引过我。”
傅嘉鱼胸口微疼,苦笑,“是吗?”
李祐神色冷峻,“她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却从来没说过要与你争的话,安分守己的留在春风巷,从不踏足外面。她一生所求无多,只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庇护所罢了。我为她置办了宅院,只是想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即便后来我与她……我也从未想过让她做我的妻子。本来冠礼之后,你我大婚,我已经做好了打算,会与你坦白江氏的存在,然后再将她接进国公府来做个妾侍,又或是通房,又或是辟府别居,总之不会让她到你眼前惹你不高兴……至于国公府少夫人的位子,昭昭,它永远是你的。”
傅嘉鱼讪笑,目光微凉,“那我应该还要谢谢她?”
李祐眉心皱了皱,似乎对她的阴阳怪气很是不满,“昭昭,我一向觉得,你很懂事。”
瞧瞧,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说教模样。
傅嘉鱼自嘲一笑,“是啊,我很懂事,懂事得被你们全家上下欺瞒两年,还傻乎乎的将谢家钱财双手奉上。你说要她入府做妾,却没想过我答不答应?你说让她辟府别居,我且问你,李世子,辟府别居的钱财从哪儿来?”
李祐脸色僵硬了一瞬,薄唇微抿,修长至极的凤眸好似名家大手底下的画儿一般,是如此精致,却又如此冷漠疏离,“昭昭,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十一年青梅竹马之情,你连我的话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