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能保持冷静的江野,听到这话用力地推着江成。
“你不许说我妈!”
江成本身就喝了酒,没想到江野敢突然推他,猝不及防地往沙发后倒去,在起身的瞬间顺手把握着的酒瓶砸到了江野身上。
江野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酒瓶,破损的酒瓶碎片扎在皮肤里,止不住的鲜血沿着细瘦的胳膊缓缓流出。
江野甚至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几乎是逃窜地想要往门口跑出去。
这是多次被江成殴打得来的经验,他没有办法在体力上战胜江成,他只能像只老鼠一样躲藏。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回头已经望不到江成时,他才停下脚步,找了个没人的台阶坐下。
他跑得太急,连书包都还在身上。
他冷静地看着手臂上还不断渗出血迹的伤口,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书包放在家里,他小心翼翼地从书包的夹层里翻出一个严严实实包了好几层的花布。
里面是从前妈妈给他留的零花钱,还好他花的少,他估算着这些钱够不够去一趟诊所处理伤口。
除了这些外,包里还有从晏家带回来的碘伏和棉球纱布。
从晏桦要把他送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面对江成的准备。
只是再次想到晏桦,他把钱收好放在书包里,拿起那个已经拼好的皮卡丘积木,小小的一个皮卡丘正在眨眼微笑,但是江野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晏桦不愿意留下他,还用了个皮卡丘打发他走。
他想讨厌晏桦,可是又讨厌不起来。
晏桦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留下他呢?
可他还是不高兴。
江野看了皮卡丘一会后,背着书包往诊所走去。
诊所的医生见他手臂上的伤势,询问他怎么回事,江野突然又升起一丝希望,是不是可以报警把江成抓起来?
果然医生听了他的遭遇,帮他报警了,可是事实却不如他期待那般。
他们严厉批评了江成,然后离开。
而他也因为再次激怒江成,嘴角变得青肿。
江野不再寄希望这种方式把江成抓走,他开始在记忆里搜寻有没有人可以收留他。
他记得他有个姨妈,是江成的表妹,在江成还是江总的时候,经常来他家,夸他聪明学习好。说话十分温柔,总是带着笑。
江野偷偷翻找着江成的电话簿,找到了这位姨妈的电话。
用着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在公用电话亭给姨妈拨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姨妈柔和的声音。
“喂,谁啊?”
江野紧张道:“姨妈,我是江野。”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冷淡道:“哦,原来是小野,有什么事情吗?”
“姨妈,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我爸一直打我。”江野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这次电话那头沉默的声音更久了,“江野,你和你爸毕竟是亲父子,我也只是个远房亲戚,不好插手你们的家事。”
“再说了,你爸那个脾气,喝醉酒了别说打你了,连我都打,姨妈一个女人实在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