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椅子、鲜花，还有已经调整好角度的天文望远镜。闻于野松开了她的指尖，声音低柔：“准备好了吗？我要开灯咯？”颜薇亦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啪”的一声轻响，二楼亮起一圈橘黄色的装饰灯，一串一串的连起来，从楼梯口拉到了阳台，把偌大的空间点亮成了一片温柔的区域。闻于野立在餐桌旁朝她抬了抬下巴：“唯一，过来。”颜薇亦的脚不听使唤的走过去，被他照顾着落了座，桌上摆着月饼和水果拼盘，还有小甜品和花茶。闻于野也在她对面落了座，温声道：“欠你的中秋节赏月宴，好在今天的月色也挺美的。”颜薇亦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圆月如盘，确实挺美的。她眉心微动，语气不冷不热的：“还可以吧。”那点温柔的尾音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让闻于野开心的唇角飞扬：“那你尝尝我做的月饼，亲手烤的。”颜薇亦垂眸望着桌子上一排自制月饼，犹豫着吃哪一种口味，却发现月饼上的字并不是馅料标签。“吃了我的月饼就算答应了……看着浅粉色便签上苍劲有力的文字，颜薇亦仿佛能够窥探到闻于野写这些字的时候那眉眼含笑的模样。一定有阳光落在他身上，所以他的文字才这么温暖有力量。颜薇亦心头被一抹奇异的情绪萦绕，说起来她很不喜欢这种故作深沉的表达方式，但当真的有个人为她这么做，她心里又说不出的感动。她抬头，挺嫌弃的一句：“你怎么总是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闻于野早就瞧见了她扬起又故意压下的唇角，便很欠揍的说：“我自以为你心里会喜欢，难道我猜错了？”颜薇亦：“……”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感动，于是很蹩脚的选择岔开话题，她翻了翻桌子上的月饼：“这些每一个的馅都不一样？”闻于野颔首：“嗯，最近的这个你可以猜一猜是什么馅。”颜薇亦并不想猜，而是简单粗暴的掰开了，很简单的五仁馅：“为什么这个是五仁？我还以为你要搞的更花里胡哨。”五仁什么的，比他前面那些饶有介事的什么板栗馅、鲜肉馅和香芋馅可普通的太多了。她抬头看着他，准备听听他又要怎么编。闻于野笑，眸光深了几分：“高三那年的中秋节你送过我一个月饼，还记不记得是什么馅了？”“什么馅？五仁？”“对啊。”闻于野问：“你自己都忘了？”颜薇亦想了一下：“大概因为我不爱吃五仁馅，所以随手塞给你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闻于野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那你知不知道从那以后我月饼只吃五仁馅？”颜薇亦心头一动，嘴硬的说：“谁能知道你这么缺心眼……”闻于野却是笑了：“我这不叫缺心眼，我这分明叫长情。”“长情”这两个字蓦地就让颜薇亦想起了梁玉跟她说的事儿，犹豫片刻她索性直接问了：“闻于野，上大学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厦大找过我？”闻于野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心思瞬间活络，他垂眸躲开颜薇亦探寻的眼神，一边整理桌上的月饼一边说：“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就好了，可不可以？”颜薇亦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可怜兮兮的祈求，心里蓦地涩了涩。难以启齿吗？所以到底为什么不能说？她垂眸把月饼递到唇边咬了一口，却意外的好吃，她又瞧了瞧那馅料，腰果、花生、杏仁、榛子……不是传统的五仁馅，都是她爱吃的干果。“你自己做的吗？”她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