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
孔西眼睁睁的看着温楚宁被带走,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摆在了眼前:他太依赖温楚宁了。
他也想在温楚宁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哪怕一点帮助。
孔西深呼吸一口,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不论那边有多么的凶险,孔西都相信,以温楚宁的能力,肯定能全须全尾的走出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温楚宁回来之后,能够确保温楚宁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
祭拜是两人一组进行。
灵堂是敞开式的,所以大厅里发生了什么,站在后面的人都能一目了然。
正好轮到五月和他的cp一组。
两人站定在三个棺材之前,并没有特别的动作,因为他们知道在此之前还有个特殊的仪式。
跪在两旁无声嗷哭的人动了,手撑在膝头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但是动作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像是关节锈了的玩具,一格格的挪动。
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即使站起身,目光依旧是直愣愣的看着脚下,眼泪仍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们就像是被设置好了程式的机器人,机械的重复着古怪的动作。
蓦地,他们齐齐将手伸进口袋,掏了一把,抽筋似的,又同时将苍白的手高举过头顶,身高不一的人,举起的手却能稳定的处在同样的高度。
将五月二人围在中间,开始绕着他们转圈,一边转圈,攥在手心里的纸钱也随着动作不断往下洒落。
飘飘荡荡的棕黄色圆孔型纸钱遮挡住了视线,孔西分毫也不敢挪开视线。
他发现这些人的动作虽诡异,却似曾相识。
脚后跟着地,脚尖垫起,一升一降,就这么走着。
五月两人结束祭拜。
很快就轮到孔西,他身旁站着的是个npc,看上去十分恐惧,瑟瑟发着抖迈不开步子,被喜婆一瞪才敢走上前。
孔西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心里牢记着喜婆叮嘱的注意事项。
之后是一样的流程,被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围着撒了一圈纸钱,只是站在这些人中间的感受和旁观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纷纷扬扬的纸钱像是头屑一样洒下,将视线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于是那些空洞的嗷哭的眉眼就显得更加古怪了。
孔西趁所有人不注意,捏了一块纸钱飞速塞进了口袋里。
这似乎真的只是仪式的一部分,因为那些人做完之后就如潮水般退了开去。
孔西和他身边的npc上前,按照喜婆的叮嘱上香,祭拜。
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就在将香插在香案上时,孔西余光里忽然看见一个鲜红色的东西。
那是一盘猩红色的朱砂,已经有些凝固,浓稠的化不开似的,部分已经堆积成了暗红的色泽。
孔西记得温楚宁提及过,祠堂里有几口棺材就是被朱砂封住的。
噗通、噗通。
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孔西大着胆子伸出手,摸向那盘朱砂。
叮——
外袍的袖子很大,扫到了桌案上的一个金杯,金杯又撞上了香案,发出清脆的声响。
孔西蓦地顿住,感觉身后无数满含深意的视线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