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将这里设置封印以杜绝外人进来,你也知道迟早有一天有人会进入这里。你藏在这里,是因为还想将当年的真相宣之于众,”云离神色镇定,向四处张望着,“所以,我们来了。”
不知何时,眨眼间溪边就出现了一座亭子。我们走进,现亭中对坐着两个分别着一身白衣和一身黑衣的男子,桌上放着一盘棋。
白衣男子一头银,他转头看向我们俩,脸却仍然是少年的模样:“一男一女?”
云离颔:“正是。”
“镜垣,这不就是你所预言之人吗?”黑衣男子手中棋子落,而后也转头,意味深长微笑地看着我们,“这位姑娘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啊?快扶她进来坐坐啊。”
镜垣?好熟悉的名字。
白男子却面若冰霜,起身向我们走来。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不小心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在跟我重复,让我去找镜垣,让你告诉我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云离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解释。连我都怀疑这是他自己现编的。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忽然伸出手,指尖在我和云离眉心轻点了一下,周围的景象忽然都不复存在,我们仿佛进入了虚空,虚空里是一片混沌。
“你竟然是战神?”
这虚空似乎能让人显出真身,此时我身上的常服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历代战神所穿的战铠,长也已高高束起。
云离也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毫无变化,只是身上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清辉。
虚空不见,瞬间又回到了亭子里。
“嗯?怎么了?不是宁可错杀也绝不铤而走险吗?难道他们真的是你预言之人?”
亭中的黑衣男子开口道。
“她,是当今天界的,战神。”白衣男子指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棋子落地,出清脆的一声。
11
像梦,却不是梦。
我们站在原地,四周的景象却一直不断变幻着。
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你天生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星阁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为何又要来我战神殿?”
陌生女人站在我熟悉的莲花池旁,但那里的莲花池并没有亭子。
“我所预知的,就是来拜您为师。”少年面容稚嫩,那时仍是黑。
莲花池不见了,眼前又是一间人界酒楼风格的隔间。
“青阳,你到底管不管得好你们魔族的人?三番五次来人界惹事,你真以为天族的人不会插手吗?”
“关你什么事?你个小屁孩儿!”这位名叫青阳的魔族人似乎就是那位黑衣男子。
陌生女人看着他们争吵,十分无奈:“好了,镜垣,你就算这样吵他也没用。魔族之事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然后又看向另一边,“天族似乎也对我们有所隐瞒。总感觉,要生什么变故了。”
突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血流成河的人间景象。遍地是三界之人的尸体,堆积成山。
“师父!您快住手,快住手啊!”镜垣跪在满地的尸体上,白衣被鲜血浸染,带着哭腔向对面那手持战刀的陌生女人嘶吼着。
战刀上不停地滴着红色的液体,陌生女人听见响动看向镜垣,她的眼神中杀气腾腾,而后拖着战刀一步步向前走去。
直到利刃刺穿她的胸膛,口中喷出鲜血,她才在镜垣绝望的眼神中砰然倒下。
“镜垣,快走!”青阳忽然从一团黑气中冒出,似乎也身负重伤。他直接一把拉住镜垣的胳膊,两人就瞬间消失在了黑气之中。
世界初成,天、魔、人本各据一方相安无事,但随着时间推移,三界交融,魔族之人开始变得贪婪无度,觊觎起人族的河山。人族向天族求救,天族帮助人族一次次击退了魔族。天族的神力让人族羡慕,人族之中也逐渐开始崇拜神力。后来玄邱和天尊因观念不合,玄邱就独自搬到了芥弥山,天尊也不再插手人间之事,但却想让先战神为己所用。于是一直不让她知道真相,在人界修战神庙,以达到控制先战神,让她成为杀戮武器的目的。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一幕幕场景不断刺激着我的感官,震惊到都忘了疼痛。
镜垣有感知过去和未来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在能让他窥探天机的同时,也会让他元神损耗,消耗寿命。他一直想找到真相,想寻到一个原因,于是他不断溯回,一度虚弱到白,真相的黑暗让他感到愤怒,随后是无力。无法改变,无法报仇。
直到最后一次使用这个能力,它告诉他,将有一男一女到来,他们会向世人揭开真相。
镜垣说他不想再出去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见他的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