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娘,别笑话我。」紫草跺了跺脚。
田青梅也忍不住笑出来,这么粗鲁的丫头居然也会露出如此少女的表情,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笑着笑着,一转头,突然对上老和尚笑咪咪中带有深究的目光,不禁有些不自在。
听说和尚若是修行到一定的地步,连灰尘落地都能听见,这老家伙该不会看出自己跟人家不一样吧?正想开口让大家去吃斋,那老和尚却先一步道:「这位女施主,请借一步说话。」
她推托不得,只好跟着他走到签桶边。
「施主日子过得可好?」
「还行,托福。」
「前尘往事想必已忘得差不多了?」
田青梅一惊,真的是这样没错。
幼年时,她还能记得前生之事,家人,工作,读书,所有一切都清清楚楚,越长大就忘得越多,到现在已经不记得任何一个故人,任何一个名字,回想起来一片模糊,只记得一些如报表,菜谱,待客学等等之类的东西。
「师父可知为什么会这样?」
「施主没喝孟婆汤,孟婆虽然追到阳间,但施主已有人形,孟婆汤的效力便大减,原本一时半刻见效的东西,得花上十几年才能见效,施主再两、三年便会把一切都忘记——忘了也没什么不好,皇帝是好皇帝,大黎朝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好好度日便是,只有一点,此事千万不能对人说。」
「是,我知道了。」
田大娘等人只见她神色严肃,跟平常的样子大不相同,过来之后纷纷问她发生什么事情,被她笑着以天机不能泄漏带过。
见她不说,众人也没办法。
既然难得来一次昭然寺,田大娘说想抄抄经书,一群人到了抄经殿,田青梅实在不耐,左看右看没人注意,便偷溜了出来。
她顺着走廊散步,昭然寺不愧是百年古寺,自然而然有一种沉静的感觉,走在廊间,看着外头的苍天劲竹,更有种庄严感。
田青梅离开抄经堂约莫走了半刻钟,正怕迷路想回头时,前头的门突然开了,有人从里头走出来。怎么办,要躲哪,来不及了——
「是,弟子知道,弟子会转告那位的,师父请休息。」
门又合上了。
待那人转过身来,两人一面对面,她顿时惊呆了。
不是吧,项惠?!
不用怕,不用怕,她现在穿着女装,还抹了胭脂,他肯定只觉得自己面熟,不会认出来的。
正在自欺欺人,项惠却是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原来青梅有这等癖好,难怪都十八了还不娶亲,若是这些东西被妻子发现,男子汉颜面何存?」
不,她不是男扮女装,她是女扮男装啊!
项惠继续补刀,「不过你放心,我交人是交心的,虽然是第一次遇到此种怪癖之人,但不妨碍我们当朋友。」田青梅都快哭了,老天鹅啊,她没有这种嗜好,但要怎么解释?
算了,就当他田大爷有这怪癖好了,唉,振作,振作!
她重新打起精神,问道:「你怎么在这,项财项宝每次都说你在京城。」
「我爹跟昭然寺住持是旧友,前些日子遇上个难题,所以让我过来问问,倒是你,怎么会走到后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