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应到什么,仓毅跟着回头,看见了冲他笑得温柔的阿霜。
两眼泪汪汪。
恢复人样的仓毅,的确风流英俊。
“夫君不累吗?五十一年两百一十三天,夫君,放过我,也放过你,好吗?”
阿寒伸手抚摸上仓毅流着泪摇头的脸。
“可是,我很累了,你也累了,山下经幡又褪色了,我想看,你要替我去看,那里,有我给你的信。”
“夫君,我从未怪过你,你为我盛开的花,很美,可是夫君,我也为你开了花,你要记得,我一直在,所以醒过来吧。”
仓毅小孩子一样埋进她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他其实很清楚,在时予一行人闯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该要梦醒了。
阿霜说她累了,就这一句话,仓毅霎时间溃不成军,终于认清现实。
时予蹲下去的时候,摸着的花跳动了一下,她立马就知道,花的盛开,并非只有仓毅的努力,还有阿霜的。
别忘了,阿霜的血,融进了天山山巅的雪里,雪化,而后养花。
这天山,没有一朵花不是阿霜。
“好!”
他哭着说,揽紧双手,企图抓住逐渐消散的光芒。
那些光芒落到各色的花,然后起了把火。
时予走出花海,看着熊熊大火一路燃烧,冰棺里的阿霜,似乎笑了。
“阿霜!”
仓毅跪倒在地,眼里流出血水。
天山之巅亮起一团光辉,山脚下的牧民见状,纷纷跪地叩拜。
阿寒抬头,久久望着那团光辉。
她看见,她的阿姐终于安息。
阿寒释然一下,心口沉积了五十多年的郁气,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身体里的寒霜花,那一半的红也早已经净化得差不多,此刻盛开着最为雪白的花瓣。
回到小木屋,阿寒早已经等候多时。
“谢谢。”她说。
走近时予,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
“在这里,动手吧。”
抿了下唇,时予伸手,取出藏在阿寒心口五十一年的寒霜花。
身子轻松不少,阿寒能明显感受得到,鼻见空气清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