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口，沧桑缥缈的声音，直把时予含在眼里的泪水逼下来。
“我来看看您。”
哪怕竭力控制自己声音，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枯瘦微凉的手掌抹去她脸上的泪，动作很轻。
“傻孩子，不要哭，哭花了脸，容易糊了眼睛，这眼睛还要看路呢，往后的路不好走，可得仔细点。”
他往前一看，来了好些人，柳奶奶一众，眼里闪烁着泪花。
“不是说好生调养吗？你这老头子实在狡猾，连老婆子我都骗了过去！”
柳奶奶抹了把脸，责怪一声。
“这不是养着的吗？只怪走到底了，调养不到哪里去了。”
“我们接着调养，总会养好的。”
时予站起身来，眼神坚定。
龟爷摇摇头：“傻丫头啊，龟爷我就走到这里了。”
“我不，”
她握紧老人的手，十分执拗：
“总会有法子的，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龟爷失笑：“你这孩子，哪儿来牛脾气，难不成你要强行续老头子的命不成。”
时予抿嘴，眼神一紧：“对。”
“说什么傻话呢？生老病死，乃天之道，逆天而为，岂是你能想的！”
“我若做不到，她总该能！”时予倔强地说。
龟爷眉目一紧，整张脸因这句话而变得十分激动起来。
“你个死丫头，少想这些有的没的！老头子我不愿意活！”
空气随着这句话而陷入死寂，时予被刺了一下，身子紧绷。
逆反之心熊熊燃烧，她刷地站了起来：
“你等了她万年，救你一命，难道不该是她要做的吗？”
“她能续茶，为何不能续命！”
指着尚且温热的茶水，时予语气激动。
“如果说要顺天而为，那为何要安排我的出现？她不是神女吗？为什么连救你都不愿意！”
“什么不能逆天而为，倘若救不下想要救的，那逆天而为又何妨！”
啪——
众人呼吸一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望着这一幕。
龟爷气得身子发抖，眼神几番变换，不忍和愧疚尽显。
“龟爷!”
颜宇，挽澜异口同声，柳奶奶立即查看时予脸上的伤，又顾忌龟爷的身体。
容不尘走了过来，隐忍的目光落在龟爷身上。
时予顶了顶脸颊，有些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