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写了五六页,他也不嫌多,慢悠悠逐字逐句的去读。
信上说家里头都好,怜他郎君不在,都来同他作伴说话。
他日里头看账管着铺子的事情,不觉日子难消磨。
两页信读了过去,祁北南面上都带着放心的笑容,直至是读读去了第三页纸上,面色霎时变了去。
他倏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前头所说的都是些琐碎杂事,倒不要紧,只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与你。但我说前,且嘱咐你勿要着急担忧,这是一桩欢喜事情。
我与你盼说了许久的事,竟是成了真。待着你将盐务之事办理妥当回京来时,家里头当是要多一个小家伙了。不瞒你分毫,我有了身孕。”
“你在那头知晓了这消息,想必头一反应不是惊喜,反而是忧心。我且与你说,你尽可为了我们有了孩子而欢喜高兴。与你来这封信时,爹爹已抵京中,老师也从知我有身孕时便从铺子里搬回了宅子住。”
“我终日有人看顾着,安胎的汤药有好好吃,孩子也很乖巧,并不闹腾人……”
祁北南几页纸通读下来,从提心吊胆到慢慢舒缓了些心。
他紧紧的捏着信纸,心中想着怎这般不凑巧。
不过元宝说的倒是不错,若早教他知晓,只怕是也便不会来西南办理盐务了。
也是命运弄人。
虽说是在信里听得他已经将事事都安排的妥当,按理说,确实不必再行担忧。
只历经了曾经失孩子的事,他心头总是不尽安心,只怕再走老路。
得闻了要做爹的消息,他哪里还有甚么午歇的心思,方才萌生徐徐图之办理盐务的想法也全然抛至了脑后去。
他只恨不得插上两只翅膀飞回京城去。
只他人已在原平,盐务不曾办理完想半途请辞是绝计不可能的。
既知此般,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早的将盐务办理妥当,再行迅速回去。
索性是这盐务办理过一回,一些要紧之处会比曾经要好办许多。
祁北南尽可能的稳住心境,一头又埋进了公务之中,竟是比先前还要卖力更多了。
“素来是觉你办事勤谨,事情做起来没个节制,这朝瞧着祁大人,发觉竟是还有更下力气的人。”
靖国公见着祁北南一连好些日子都扎在办事处,那几大箱子的烂账,生是教他迅速给清理了出来。
他不由得觉人办事妥帖,能力且还出众。
与林青煜说话时,忍不得赞了人一句。
林青煜道:“祁大人自来是杰出之人。”
靖国公眼中多出欣赏,不日派遣他外出巡盐,不在尽数于埋在官署之中算账目。
这朝不必专在官署里头做笔墨功夫,出了外头能跟着去办事,更是如鱼得水了。
协着公爷揪出私盐商,顺藤摸瓜,又捉出了与盐商勾结的官员。
一桩桩一件件紧锣密鼓的办起来,竟是不出半年的光景,此番原平的盐务竟是进了尾声上。
自然了,西南一带的盐务要尽数平铲,却不是一年半载可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