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此人成功脱逃,待江御暮回府后,定会怀疑是时异监守自盗,却凭空捏造出一个“贼人”来欺瞒她。
时异自认好不容易才获得她些许信任,万万不可葬送在此人手里。
宁问归用布巾蒙着下半张脸,时异与他虽只有几面之缘,却也觉得十分眼熟。
为验证心中的猜想,短短几回合后,时异便寻机扯下了他的面巾。
此举正中宁问归下怀,于是他佯装忙乱,并未闪身躲开。
时异定睛一看,自己猜得果然不错。
“是你!”他竖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在这片刻功夫,时异便已想通了先前的疑问。
在他看来,宁问归方才大闹江府,就是为了试探江御暮是否待在院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宁问归假意离去,实则杀了个回马枪,闯空门大肆翻找,不知在找何物。
也许江御暮昨晚吩咐时异守好院门,就是为了防他这一手。只是她没想到,宁问归会不走正门,翻墙而入。
时异心道:幸好我还算机敏,早早察觉了异样,否则定要替他背上这口黑锅!
宁问归冷笑一声,目露凶光道:“有些秘密,一旦察觉了,就要付出代价!”
语毕,他不再藏锋,出招愈发狠辣,才三五合便夺过了时异的佩刀,反手向前挥去。时异闪躲不及,左臂被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霎时涌出,痛意随后袭来。
眼看第二刀即将挥下,时异为求自保,想也不想便喊道:“宁公子饶命!”
宁问归执刀的右手一顿,换左手掐住他的脖颈,轻蔑笑道:“前倨后恭,你家小姐就是这般教你待客的?”
时异紧紧掐住受伤的左臂帮自己止血,忍痛道:“只要您愿意高抬贵手,卑职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宁问归不屑一哂,质疑道:“你?”
时异见有机会保命,忙道:“卑职并非江府家仆,只是阴差阳错做了江小姐的护卫,不过为着挣几个钱,犯不着把命搭上,您说呢?”
宁问归仿佛被他说动,手上渐渐松了力气,问道:“你可知道你家小姐会把重要的物件藏在何处?”
时异了然:看来,宁问归此行并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他应该怎么回答呢?
直说“卑职不知”吗?不行!宁问归若见时异没有利用价值,肯定不会留他小命。
时异脑筋一转,立马表示:“暂时不知,但卑职可以帮您去找!小姐时常不在府中,卑职在院中来去自如,最适宜寻物了!”
宁问归佯装思索片刻,彻底放开了手,居高临下道:“也罢,那就让我瞧瞧你的狗鼻子灵不灵吧。”
时异失血不少,此刻嘴唇已有些发白,强撑着问道:“不知公子欲寻何物?”
“一封书信。”宁问归用布巾擦净手上的血,直勾勾盯着时异补充道,“死人的书信。”
时异不解:死人怎么会写信呢?
不消多问,他很快反应过来:难道……是谁的遗书?
为获得更多线索,时异信口胡诌道:“小姐平日多有书信往来,不知公子要找的是哪封、或谁人之信?”
宁问归今日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把这条消息递给时异,于是假作斟酌半晌,阴恻恻开口道:“枉死的安王妃,纪青元之信。”
时异脑中轰的一声,整颗心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关于王妃死于谁手,殿下直至今日也未查清,为此还对府中护卫生出了猜忌之心,杀了好几个“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