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归衡虽未讲明缘由,陶瑛却也猜了个大概,揶揄道:“你就不会戴着面具去?怎么骗石涅的,就照样怎么骗别人呗。”
“这如何使得?”穆归衡不赞成道,“又不是人人都如石涅那般没心眼。”
他若自作聪明,伪装一番再去拜访,却被人当面戳穿身份,岂不是更尴尬了?
若只是尴尬也就算了,怕只怕江连镜察觉了他想钻这个空子,一气之下把路堵死,那可就弄巧成拙,再难补救了。
陶瑛还是想不通:“你若有心救她,直接请出圣旨来,岂不方便?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对于这个问题,穆归衡不想隐瞒,又不好意思直言,一时欲说还休,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话,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我总得先当面问一问,她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尽管在那夜的梦里,他们二人举止亲昵而自然,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爱侣。但穆归衡还是希望能亲自确认一番。
至少,要听她亲口说一句“愿意”。
……
半个时辰后,陶瑛带着“表弟”的名帖敲响了江府大门。
护院见来的是位女客,便没有派人告知江连镜,直接带她去到了江御暮居住的偏院门口,让时异帮忙通报一声。
此时江御暮正在读费红英的密信,得知她已试探过安王穆归礼。
穆归礼果然经不得一诈,承认了时异是他插在江御暮身边的暗棋,并且二人近日偶有消息往来。
奈何时异所知不多,穆归礼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知江御暮比武招亲是假,对手全是她自己找来的托。除此之外,并未探得江家有何异状,更没找到他们暗中对安王不利的证据。
如此一来,穆归礼又开始怀疑费红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故意离间他与江御暮的关系。渐渐的,他对费红英也不再报以十足的信任了。
费红英借母亲之手送出这封密信,就是为了约江御暮今晚去医馆面谈,尽快定下重获穆归礼信任的法子。
此刻听到门外响起时异的声音,江御暮眉头一蹙,快速将信收入了袖中。
“什么事?”她高声问。
“回小姐,双瑛布庄的陶夫人来府里找您,您可要见见?”
陶瑛来了?
江御暮倍感意外。
她原想着,若能借陶瑛之口,把自己即将成婚之事告知穆归衡,也许能用宁问归的恶名激起他的好义之心,引他出手相助。
可眼下还没过多长时间,陶瑛便主动上门拜访,究竟会是为何而来呢?
“请她进来吧。”江御暮揉揉眉心,又摆出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陶瑛进门时,脸上却有着抑不住的喜色。
若放在以前,江御暮肯定会直接问一句:“什么事这么高兴?”
可是现在不行,她身上背着包办婚姻受害者的剧本,得表现得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才好。
于是江御暮又叹了声气,接着吸一吸鼻子,好像在掩饰泪意,无精打采道:“陶瑛姐,你怎么来了?”
陶瑛坐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明日比武招亲的名单,可定下来了么?”
江御暮像是被戳中了伤心事,泫然欲泣道:“定不定的,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未交手,便已决出了胜负。我也好,其他九个人也好,都是宁问归的垫脚石。”
陶瑛见她如此伤心,连忙劝道:“别这么说,也许会有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