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又顿住了,向他问道:“对了,你做梦的时候,大概处于何种视角?”
“穆归衡”站起身,一边回忆一边环顾四周,不断调整位置,最后站在了一扇窗户旁边。
与此同时,他已经走出了穆归衡梦中的视线范围。又或者,未来的他正站在此刻的他所处的位置上,即将重温这个难辨虚实的美好梦境。
“就在此处。”他说。
此时二人相隔一丈多远,江御暮微微转过身,直视着他问道:“如果我现在蒙上你的眼睛,你在梦里的视线会受到影响吗?”
“穆归衡”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可以试试。”
江御暮垂眸思索一霎,将狡黠之态藏入眼底,起身走到“穆归衡”近前,把红盖头戴在了他的头上。
“在你的梦里,我也这么做了吗?”她问。
“穆归衡”点点头,没有说话。红绸盖头密不透光,他看不到江御暮的表情,更看不到她接下来的举动。
“方才那首曲子是婚礼进行曲,作曲家名唤门德尔松。”
她终于想起回答这个问题,对着未来的他,答给此刻的他听。
作出回答后,她忽又不确定起来,喃喃自语道:“欸,是叫门德尔松吧……还是柴可夫斯基来着?那么多年过去了,这谁还记得请……”
既然记不清,她便也不想了,干脆一句话糊弄过去:“总之,很有名就对了!”
“穆归衡”又点了点头,仍然一言不发。
盖头只能蒙住他此刻的双眼,却无法遮挡他观测梦境时的视野。
因着距离一步步拉近,此刻大半画面都被江御暮占据。
她和他透过红绸的阻隔对视,他和她消弭时空的距离对视。
“你的心跳好快。”她说。不知是对未来的他,还是此刻的他。
这次“穆归衡”不再沉默,坦言道:“因为终于确认了这个梦是真的。”
江御暮帮他掀开盖头,轻声问:“除了这些,你还梦到什么了?”
“穆归衡”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拉着她走开两步,站到了梦里的画面中心。
“你这是要做什么?”江御暮问。
“激将法。”他说。
“激谁?”
“正在梦中看着咱们的那个‘我’。”
“为何激他?”江御暮不解。
“因为他胆子太小,若不激一激,只怕一辈子都不敢向你提亲。”
江御暮失笑,不由更加好奇:“你打算如何激他?”
“穆归衡”绕行几步,从身后抱住江御暮,吻一吻她的耳后,看着窗户的方向提议道:“你骂他几句吧。”
“骂什么?”江御暮回头看他。
“就骂他胆小如鼠,瞻前顾后,杞人忧天……”他一一帮她列举。
江御暮笑意盈盈:“你自己心里都清楚,还用得着我骂呀?”
“穆归衡”叹了声气,把脑袋靠上她的肩膀,如撒娇般说道:“可我那时候就是当局者迷嘛……”
江御暮摸一摸他的脑袋,扭头看向窗边,意味深长道:“不着急,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