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归衡这才放下防备,对江御暮说道:“此人果然是故弄玄虚之徒,经不得一试。”
“是啊。”江御暮赞同道,“只是我不明白,她怎么会知晓你是在装病,又怎么会知道舍弟失踪之事?”
“装病之事,也许是从太医院那边听到了风声。至于令弟失踪一事……”穆归衡深吸一口气,叹道,“怕只怕,这个道人与安王穆归礼有所勾连。之所以甘冒欺君之险如此行事,并不只是为了那十二万两赏金,而是为了博得国师之位,助他争储。”
江御暮佯装一惊道:“既然如此,她便是想借帮我寻回舍弟一事,获得你的信任了?”
穆归礼担忧道:“我也只是推测,并不能十分笃定。但……若真是这样,就说明穆归礼已然知晓你对他阳奉阴违,并不曾对我下毒。他若因此恼羞成怒,只怕会想方设法报复于你。”
江御暮不甚在乎道:“凭他怎么恼羞成怒,只要安王妃的血书还在我手上,穆归礼就得有所顾忌,不敢肆意妄为。”
穆归衡这才想起来她还手握如此筹码,终于松一口气,点头道:“为今之计,咱们也只有将计就计了。先救出令弟,再做打算。”
无论如何,穆归衡都不可能让安王的人顺利坐上国师之位。一旦他们手握大权,势必拿旧怨颇深的江家开刀。
江穆二人商议对策之际,费红英正在偏院面见皇帝。
“如何?吾儿可有救么?”
“陛下宽心,贫道方才已取来药引。”
语毕,她从袖中又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其上用鲜血写着江御暮的生辰八字,是她们早先准备好的。
“只要以此入药,便可折江小姐的寿数,为太子殿下添福添寿。”
皇帝闻言,十分兴奋道:“能添多少寿数?”
费红英恭敬道:“陛下容禀,这要等贫道炼出药来,细观那丹丸的品相才能得知。”
皇帝纵然心焦也没有法子,只能连连点头:“那就烦请道长尽快炼药吧,若是缺钱缺物,都尽管告诉朕!”
费红英俯身下拜:“贫道什么都不缺,能为陛下效力,是贫道前世修来的福祉。”
皇帝听罢很是自得,恩赐般伸手扶费红英起身,许诺道:“道长啊,只要你能救得吾儿,这国师之位,便非你莫属。”
费红英千恩万谢,拜了又拜。
皇帝对她的态度极为满意,起驾回宫时,还让身边的老内监亲自送她回住处。
老内监谄笑着:“道长,不知您在何处下榻?”
费红英报上一家客栈的名字,对方没有任何怀疑——游方道人远赴京城,住在客栈合情合理。
行至客栈门口,费红英便让老内监留步,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径直上到二楼,敲响一间客房的门。
“谁?”门内是江连镜的声音。
“飞鸿影。”她如是答道。
江连镜这才放下戒备,打开门,却见她打扮得奇奇怪怪,眼睛还被布条蒙着,不由万分疑惑。
尽管肚子里憋着一连串问题,他还是先将人迎进屋内,探头看看左右无人,而后将门牢牢关上,才安然开口询问。
“红英姐,你这是——?”
费红英扯下蒙眼布,用力揉了揉眼睛,语焉不详道:“来传达你姐的旨意。”
江连镜似是来了兴致:“她有什么吩咐?我是不是终于能出门了?这次是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