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二人对视一眼,一个真惊讶,一个装得比真的还惊讶。
“你快回床上躺着去吧,别露馅了!”江御暮催促道。
穆归衡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我父皇来得也太突然了,你若现在离开,八成得迎面撞上他。”
江御暮却没忍住一笑,问他:“我为什么要离开?”
穆归衡一愣,答道:“你若不躲开我父皇,待他问起你为何在此,咱们又该如何解释呢?”
江御暮不假思索道:“臣女身为太子殿下的好友,在您病重时前来探望,有何不妥?”
穆归衡仿佛被她点醒——是啊,都怪自己满脑子都是装病之事,才做贼心虚,害怕皇帝发现江御暮这个“同谋”。然而,若从皇帝的视角出发,她出现在这里并无古怪,何须回避?
说话间,皇帝的步伐已然由远及近。
穆归衡连忙躺回床上,闭起双眼佯装熟睡。
江御暮则坐在床边,捏着血帕假模假式帮他擦拭唇角。
既然想做太子妃,那就得把戏演足了。皇帝面前,也得多刷刷脸,至少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管它几分真,几分假呢?
这段时日,皇帝因为不想打扰病重的儿子休息,所以每次来看望他时,都不许下人通报。
今日也是如此,皇帝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悄声踏上地毯,向里间走去。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道袍的蒙眼少年。
少倾,江御暮听见身后似有响动,回头看见来者是皇帝,连忙做出一副恭敬姿态,跪拜行了大礼。
皇帝定睛一瞧,这姑娘的衣着略显贵气,不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免礼平身。”他将声音放得很轻,“你是何人?”
“回陛下,臣女江氏,家父乃户部尚书江淮照。”
哦,近臣之女。
皇帝十分看重、信赖江淮照,对他的女儿也天然有着几分好感。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他说
此语使穆归衡心中一惊,抑不住担忧起来——皇帝不会见她貌美,便生出据为己有之心吧?
不行,他总得做点什么,引开皇帝的目光。
“咳——咳咳!”
穆归衡猛地咳嗽起来,睁开双眼向江御暮看去,正好与她目光相撞。
“殿下,您怎么样了……”江御暮满目关切,甚至渐渐红了眼眶。
皇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两人,见穆归衡又想下床向他行礼,连忙伸手按住他的动作,转而继续向江御暮发问。
“你既是官家女子,怎么会孤身一人跑来太子府中呢?”他用狐疑的眼神盯着她,“是你父亲叫你来的么?”
江御暮不卑不亢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是臣女的知己好友。臣女听闻殿下近日缠绵病榻,实在忧心如焚,故而特来探望。又恐家父厉言说教,这才瞒着他独自前来。”
“知己好友?”皇帝把目光转向穆归衡,笑问道,“是真的么?”
穆归衡轻轻点头:“是。”
皇帝面上喜色更甚,又问江御暮:“你与太子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