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呵呵一笑:“江小姐毕竟与太子有过一段前缘,若不彻底斩断这条后路,本王如何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呢?”
江御暮面露好奇:“怎么斩?难不成,你要我公然与太子决裂么?”
“不不不,那可不行。”蒙面人摇头道,“你非但不能与太子决裂,还得继续对他虚与委蛇,进一步获取他的信任,而后……”
他说到一半,忽然又住了口。
“而后如何?”江御暮还以为他是在卖关子,于是出言催问。
蒙面人扶了扶面具,蓦然变得严肃起来:“现在还不是商议此事的时候。江小姐心无挂碍,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替本王保守秘密呢?”
秘密?
又是秘密?
他哪来的那么多秘密?
江御暮正待追问,蒙面人就后退两步,意味深长道:“江小姐再耐心等等吧,倘若不出意外,明日就可以与本王共商此事了。”
语毕,他飞身从窗户离开,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江御暮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将穆归礼方才那番话反过来理解,不就是“唯有让江御暮心存挂碍,她才能老老实实地替他保守秘密”么?
可是,她能有什么挂碍?
亡国宗室的出身?
不,穆归礼不可能知道此事。
否则,他要么立即上报皇帝,借此争功,顺便狠踩太子一脚;要么直接捏死这个把柄,与她谈判博弈。
总归不会像刚才那样,犹豫许久,还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否定这个答案后,江御暮轻松了些,继续思考自己能有什么“挂碍”。
难道……是枕闲书铺?
不,这也说不通。
就算这间铺子被安王掐住命脉,大不了暂时弃店不开就是了,左右她也不靠这个吃饭。
江御暮思来想去,排除了许多选项,最后只留下一个答案——
家人。
不论是身居涵州的家人,还是留在京城的家人,只要穆归礼随便将其中一人捏在手里,她就不得不多退让几分,依照他的心意行事。
但问题就在于——穆归礼有那个本事吗?
江御暮持怀疑态度。
不过,既然他说明日即可共商此事,那她就好好等着。
“穆归礼……”
江御暮从书中、地上分别拿起他掷来的半枚棋子,拼成一枚完整的黑棋,走到窗边抬起手,让它盖住高悬天际的凸月。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