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暮摆出一副惊愕状,仿佛第一次听闻此事,半信半疑道:“什么?可、可我看他明明身体康健,并不像——”
蒙面人打断她道:“这种怪病,连太医都诊不出根由,江小姐又怎么会轻易发现呢?”
江御暮闻言墨眉紧蹙,俨然一副懊恼样子。
蒙面人对此极为满意,接着柔声引导:“你若心愿得偿,顺利嫁给太子,却逢他突发急病而逝。早早孀居,余生的漫漫长夜……还有什么趣呢?”
江御暮佯装摇摆不定:“太子是否当真患上怪病,也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
蒙面人无所谓地笑笑:“江小姐若不信本王的好意,大可多与太子接触接触,相信不日便能眼见为实了。”
他见江御暮似乎已被说动,决定见好就收,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可临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抛出橄榄枝。
“江小姐与太子相识不过三日,想必感情不会太深吧?”
他得不到答案,权当江御暮已经默认,于是走回两步,低头在她耳后留下低语。
“你若真想做太子妃,那么太子是张三还是李四,又有什么分别呢?”
语毕,他扬长而去。
江御暮嫌恶地掸了掸衣袖,仿佛想祛除从他身上沾来的污秽之气。
她才懒得管太子是张三还是李四,只要好拿捏就行。
与之相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王二麻子才是下下之选。
江御暮一边腹诽,一边收拾店铺,待扫净灰尘,也差不多耗到该去报案的时间了。
描述案情时,江御暮只说在京郊湖中发现一具尸体,并未提及太子也在现场。
府衙官员一听案发地点远在城外,便推三阻四不愿前往。
无法,江御暮只得说出死者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官员们这才上了心,派出几个衙役,随刑房司使一同前往查看。
待一行人到达湖边,时辰已近黄昏。
穆归衡远远看见府衙的人划船前往湖心亭,便知自己没有时间了。
“恋酒”这一部分任务倒是早已完成,可不论他如何努力“贪色”——春色、颜色、湖光山色,系统都反复给出失败提示。
原因无他,唯“不够贪”而已。
他的确在努力欣赏风景,然而总是心有旁骛,从未真正沉浸其中。
品读士子们以“春色”为题的诗词时,又觉乏善可陈,忍不住挑剔用词用典不够精妙。
以至于虚耗近两个时辰,仍未能完成今日的系统任务。
眼看刑房司使已经登上石桥,穆归衡连忙用心声跟系统讨价还价:我既已完成一半任务,想必惩罚也可以减轻一半吧?
系统总是那么无情:不可。
呵,意料之中。
穆归衡又问:那便退而求其次,不教我即刻受罚,等我回到船舱以后再罚,如何?
身为太子,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急症”,只怕会惹出不小的风波。倘若回到船上再发作,只要能忍住剧痛,不出声响,便无妨了。
这次他等待许久,系统才有回应,仿佛思索再三,最终高抬贵手: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