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余渊正在批复春拍藏品文件,人是他让秘书叫来的。
司机赵俊是个三十出头的退伍军人,老实敦厚但一根筋,他几步跨到办公桌前站定,“余总,您找我?”
余渊从一堆待批文件中抬首,“昨天怎么回事?”
赵俊迟疑了下,而后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抱歉,余总,对不起。涉及商业信息,苏先生不让说。”
余渊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
仅仅是短暂的两秒,已足够令人高马大的赵俊垂眉敛目,浑身写满顺从。他正欲开口,却听到余渊夸了句:“做得好。”
“啊?”赵俊呆愣在原地,实在揣测不出这三个字是否仅有字面意思,半响才回过神,提心吊胆地说,“那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出去?”
“等等。”余渊叫住他,“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拿给我。”
赵俊心里嘀咕了下,这样也好,对两边都好交代,也没有违背承若,于是应道:“好,我这就去拿。”
十点一刻,同在一栋写字楼里15层的苏阳,默契地也想到了行车记录仪。在赵俊刚走出办公室时,电话拨了过来。
他连忙往回走,敲了敲办公室门推开,“余总。”他翻转手机展示屏幕,上面闪动着‘苏先生’三个字。
余渊将钢笔旋回笔帽,“公放。”
“好,好的。”赵俊划开接听按下免提键,“喂。”
扬声器里,是苏阳礼貌而带有点疏离的语气,他说:“赵师傅,我是苏阳,昨天中午您送我去过易江镇。”
余渊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家里动不动发脾气摆脸色的人,跟外人沟通起来原来是这样的。笑意稍纵即逝,他用眼神示意赵俊说话。
赵俊“啊”了下,一叠声:“苏先生,您好,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苏阳开门见山地问:“昨天那辆车里的行车记录视频,能拷贝一份给我吗?”
赵俊不敢擅自做主,向余渊请示。在看到他轻点了下头后,忙道:“好……好的,没问题。”
“谢谢,那就麻烦您了。”苏阳礼貌道了谢,挂掉电话,扭过头,问对面沙发上正在吃早餐的耿乐,“好不好吃?”
耿乐一口三明治噎住,苏阳难得殷勤,把手边的咖啡推过去,关切道:“急什么。”
他慌乱地灌下一大口咖啡,顺过劲来,一言难尽地说:“要不有什么话你直说吧。这样比被你骂还难受,好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