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中颤颤巍巍地走进去,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抬眼朝郑红玉看去,可此时的郑红玉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
林朝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广胜,不确定江老夫人知道多少,便道:“师母,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起来说吧。”
江老夫人道:“就是要让他跪着长点记性,帮人都能把自己搭进去,以后岂不是连累全家。”
林朝中心下一惊:“帮人?”
江老夫人这才抬眼看他,冷笑道:“你自己做的蠢事,让你老师去给你背锅。你打量着他不肯帮你,早早就挖好坑在等他。”
“你当年拜他为师的时候曾说,对你亲爹如何,便会对他如何?”
“我原是不信的,可你把你亲爹埋了,紧接着又来埋他,我现在倒是信了。”
江广胜哭笑不得,刚一抬头,被江老夫人狠狠一瞪,下意识闭嘴。
但他的手牢牢地握在江老夫人的脚上,这一刻他深刻地感知到,妻子是在帮他的忙。
想到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到头来又全靠她善后,江广胜再也忍不住,低头啜泣。
江老夫人怒声道:“哭什么哭,一点出息的都没有?别人教学生那是光宗耀祖,激励满门的好事。你教学生,欺师灭祖,恨不得屠你满门是真。”
“就你还能娶到老娘,偷着乐吧,家里的祖宗都跟着沾光了。”
江广胜一边哭,一边点头,看起来虔诚得都要舔鞋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朝中再也伪装不了,冷笑道:“老师说郑红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师母,他说你就信啊?你怎么这么天真!”
江老夫人嗤道:“郑红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和你师父说了都不算,她自己说了才算。她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郑红玉,你说是谁的?”
郑红玉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抬手,指认林朝中。
林朝中目光一寒,郑红玉吓得缩了缩头。
江老夫人道:“给她初次看诊的是黄大夫,说她有孕一个月了。”
“随即你算计完江广胜,又过了一个月请了被太医院赶出来的洪清去看,给了五百两银子,让他说成了是一个月的身孕。”
“洪清已经招供了,罪证就在我的手里。”
“你想要拿此来威胁江广胜,你就应该让他亲自上阵啊。怎么?你也担心他年老体迈怀不上,还亲自帮他的忙?”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叫他怎么心甘情愿入套呢?”
林朝中不甘心,紧握着拳,死死地盯着郑红玉道:“你是不是被他们给收买了?”
“他们是不是对你严刑逼供,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找二公主帮你的忙。”
郑红玉摇头,吓得嘴皮都要咬破了,眼里还满含泪光。
江老夫人冷笑道:“我堂堂正二品的诰命夫人,上请太后娘娘金安,下与大公主同桌喝茶,你抬出二公主就想威胁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林朝中,实话告诉你,识相的,在我们江家还没有正式对外宣称和你一刀两断,赶快把事情做好,否则真等着皇上问罪,怕是你死不足惜。”
林朝中怒吼道:“你们以为拿捏住了郑红玉就可以伪造事实?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你们要是不帮我对付李如霜,还指望我掏钱赔偿李如霜,我就把江广胜养外室的事情捅出去,我身边的人个个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去和郑红玉睡了。”
林朝中越说越得意,嗤笑道:“你们以为把孩子赖给我就万事大吉了,你们做梦!到时候满大街都是污言秽语,我看江广胜还怎么做人!”
江老夫人不慌不忙,只是冷冷道:“从古到今,哪有男人不花心的,江广胜既然喜欢这个女人,那我就替他纳进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朝中怒道:“那孩子呢,你也接纳?”
江老夫人点头:“接纳。”
林朝中愤然道:“郑红玉曾经是我的未婚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们江府强占学生的妻子。”
江老夫人淡淡道:“未婚妻和妻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再说她后来的夫家不是你,就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林朝中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