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下巴扬的更高:“我的尊严就是我的家人!”
万劫清笑了,他一伸手把图雷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就像是以前,大汗耶律松石也会经常这样把图雷放在肩膀上一样。
这一刻,大将军的肩膀接替了大汗的肩膀,似乎要护送着,把少年送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以后回归中原,一定要好好听叶部堂的话。”
万劫清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的父亲选择了一条对的路,那你就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图雷问:“那你呢?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万劫清笑着说:“我当然愿意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像我辅佐你父亲一样辅佐你,可是图雷,我是一个军人,我也是屈渤的勇士。”
“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愿意为了屈渤人去战斗,哪怕是战死,我也不会有一点犹豫,也不会皱皱眉头。”
“所以万一需要我战斗的时候,我就该冲在最前边,就像是你的父亲一样,所以如果我战死了。。。。。。你也要勇敢的继续往前走。”
他在尽力用最平和的方式,最不伤人的语气,最不悲凉的交谈,在试图告诉少年谁都可能会在不确定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我也会的。”
图雷说:“我也会像父亲,像你一样!”
少年坚定,原来不是在咬牙切齿之间,一直都在身前的榜样肩上,所以亦在心中。
“一会儿你回去还会学狗叫吗?”
“会啊,如果她们还是不开心。”
“那你得跟我好好学学。”
万劫清将图雷从肩膀上放下来,然后趴在地上,学着猎犬的模样:“你看清楚啊,狗是这样跑的,可不是你刚才学的那样。”
这位同样肩负着无数人生死的大将军,在少年面前学着狗的模样奔跑起来。
图雷被他逗笑了。
笑的前仰后合。
在大营里,叶无坷看到了这一幕,所以他双目之中尽是沉重。
他不想辜负了那样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期待,不。。。。。。他不想辜负了那样两个男人的期待。
在那样的两个男人身后,还有数百万男人女人的期待,那是孩子的期待,是母亲的期待,是对未来的期待。
站在他身边的关外月也沉默下来,刚刚还在劝说陛下不要用数十万黑武大军来换一个耶律松石的他此时稍作停顿。
但他还要坚持,他只是停顿了片刻而已,他不会因为自己一时之间的心软,就放弃劝说。
“陛下。”
关外月看向皇帝。
“屈渤固然重要,数百万屈渤人回归中原意义深远,可在臣看来依然不可与几十万黑武大军相比。”
皇帝李叱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外月道:“陛下,我们都知道这一战打赢了会是什么结果,未来黑武几十年内都没有能力再兴兵南下,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发展几十年,几十年后。。。。。。我们就能真的有和黑武人掰手腕的力量。”
皇帝点头:“你说的没错。”
关外月:“可陛下心意坚决,并不会因为臣说的没错而改变心意。”
皇帝还是点头:“你说的没错。”
在场的其他大宁官员也都看向皇帝,他们之中有人赞同皇帝的选择也有人赞同关外月的活法。
赞同关外月说法的人要更多些,因为他们都很坚定的认为屈渤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回归的意义固然重大,但远不及大宁百姓,不及大宁国运。
“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皇帝一边缓步向前一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