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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却似夏日杯壁碰冰一般清冽,从他与明楹的周身开始,周遭静寂了一大片。方才听清傅怀砚说话的人面上皆是如出一辙的哗然。那个对着明楹与傅怀砚点头哈腰的小厮原本还在拿着汗巾,此时听着这话,手一松,汗巾都掉到了地上。庄家从前自然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毕竟这里可是千金台,往来的高官贵客,富商豪绅,都是多如过江之鲫,但此时听到面前的少年郎君随意说出口的话,握着木盅的手也忍不住猛地抖了一下。多,多少?……一万两?一万两这个数目,江南地带不少富商都是可以拿出来的,甚至一个晚上在这个输掉的,也远不止这个数目。但那都是什么情况?大多都是诸如赌上了瘾,一时意气上了头,面上带着红光,越赌越大,连着输十几把才能积累到这个数目,寻常哪有人能随随便便印,篆书写的恒福钱庄的字号。小厮再细细检查了一下,他经手的银票自然不在少数,只是这么大数额的,也是一次瞧见,难免有些屏住了气。一直等到他仔细查验完,小厮才对不远处的庄家道:“主家,的确是恒福钱庄放的银票。”庄家说不上是诧异,就只是点了点头。听到小厮的话,站在一旁等着这一局开场的群众虽然没有大声议论,但是靠得近的,难免多些窃窃私语。“这是哪里来的人物,这般年轻,往日是咱们这芜州城里的吗?”“怎么可能是芜州的?若是芜州,我怎么可能连个照面都没见过?”“奇了怪了,就算是整个江南,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难不成是从北方前来游玩的哪个世家子?”议论了许久,也没个什么结果。总之这个人,多半不是芜州城里的哪号人物。旁边有好心人劝道:“小郎君,这一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你纵然是家中有些银钱,也不能这么折腾,你这把若是输了,可就是一分一厘都拿不回来,现在骰子都还没进了木盅,收手还来得及。”赌场之中能这么规劝的人倒是少数,明楹也有些诧异,抬眼看了看方才出口的人。是个消瘦的郎君,大约三十上下,身上倒是没有什么赌徒的狂热,甚至还带着些书卷气。倒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千金台之中的人物。这话一出,旁边的人连忙推搡了下他,“你小子,说些什么晦气话,这都来了千金台了,哪有钱到赌桌之上还收回去的道理!”旁边应和者众,那人朝着这边叹了口气,倒也没多说什么。傅怀砚只是随意地笑笑,低眼看着身边站着的明楹。“一万两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他看着有点儿懒散,“哄夫人开心罢了。”庄家瞧了瞧明楹,连忙应道:“令正看着就是难得一见的颜色,与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边确定下了注,庄家将这一万两银票放在了压小的这边,面上也难免带着兴奋的红光,朝着旁边的人问道:“下注了下注了,这把可是把大的,想下的赶紧了——”瞧着这当真是一万两,原本在一旁观望的众人连忙跟着下注。这局压大的人要远多于压小的人,毕竟一旦赢了,这对面要分的可是一万两,哪怕只是分到的不多,但也要远比平日里的数目大上不少。场中人权衡利弊,傅怀砚身处其中,却有些兴致寥寥,好似方才随手掷出去的只是一块铜板。明楹踮起脚,很轻地拉了一下傅怀砚的袖子。傅怀砚意会她的意思,稍稍俯身。明楹怕被旁人听见,几近只是气声,“皇兄……当真要赌一万两吗?”纵然一万两对于东宫来说,只怕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就这么拿去赌,输赢毕竟皆是命数,若是输了就当真只是拿钱听个响。明楹自然知晓傅怀砚这样张扬是为了引起芜州刺史的注意,但这毕竟是一万两。她此时小幅度地拽了拽傅怀砚的袖口,声音被压低,细微的气音散在傅怀砚的颈侧。明楹小声与他盘算,“其实三千两在这千金台,也算得上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也足够芜州刺史注意到了。”傅怀砚嗯了声,“不必担心,杳杳若是心疼的话,就算在川柏和川芎扣了的月例中。”明楹想了想,“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值,芜州刺史毕竟也只是为人走狗,为他花这一万两,实在是有些不太值当。”“谁说是为了他了。”傅怀砚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明楹耳侧,“方才不是说了么。”

“……是为了哄夫人开心。”“况且只是压小而已,未必会输。孤相信杳杳。”赌注已成,被场中人的气氛渲染,明楹此时靠在傅怀砚的身边,也不期然带着一点儿紧张的情绪。她从未博-彩过,毕竟是三教九流之中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上京的赌场,一向都为京中走街串巷的纨绔子弟热衷的地方,若是哪家世家子前往赌场里面流量,多半是要被家中长辈训斥惩戒的。此时她看着赌桌上越堆越高的筹码,也突然懂了一点儿为什么那些分明无路可走的赌徒还是会选择孤注一掷。因为在即将开盘的前夕,看着桌上满桌的金银,大概很多人会享受这种命运就站在咫尺之外等待揭晓的灼热感。从四肢五骸的末端蔓延,是几近腿软的亡命天涯,往前一步是平步青云,往后一处是万丈深渊。周遭的喧嚣全然都是无物,全都聚集在庄家小小的木盅之上。明楹拽着傅怀砚的袖口,只觉得周遭的环境也随之变得缓慢。骰子在木盅之中发出很清晰的撞击之声。庄家一边吆喝买定离手,一边专注地摇晃着手中的骰子。周围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庄家手中摇动的木盅之中,只唯独傅怀砚,满室喧哗与嘈杂之中,他只低眼看着身边的明楹。旁人赌上满身身家也好,还是随意消遣也罢。他甚至连这场赌局的胜负都不在意。庄家将木盅落定,随后站到傅怀砚身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千金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这大赌局中有个出手阔绰的爷,这最后的骰子,就是由这位爷来开。”庄家也含笑提醒,“当然了,这木盅是万万不能碰到骰子的,若是碰到了,咱们千金台毕竟也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出不了这么不清不楚的事情,这位爷的赌注就要让出一半,分给场中人。”“往常的确也有想在这个时候出老千的爷,但是这下场么……”庄家含笑顿住,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这处停顿,却实在是引人遐思。赌场自然也有赌场的规矩,能在平康坊这样的地方开千金台这样的赌场,背后的人,必然也是有权有势。傅怀砚面色丝毫未变,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含笑道:“我惧内,家中大事一向都是夫人在做决议。”“自然是夫人来开。”庄家显然也没有想过有人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毕竟这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好面子,惧内这种话,至多也就是私底下旁人说说,哪有如这位公子一般的,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说出来了。庄家瞧了瞧明楹,这位瞧着,倒不像是有多凶悍的模样。心里是这么想着,庄家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上仍然带着得体的笑,“那便有劳令正了。”庄家将木盅挪到明楹手边,对她道:“请。”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明楹的手中。明楹很轻地蜷缩了一下手指,碰上木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傅怀砚。恰好与他对上视线。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赌局的输赢,可是他却好像是全然置身事外,垂下来的目光,只是落在了明楹的身上。傅怀砚好似知晓她现在的紧张,抬唇对着她笑了下。明楹轻颤了一下眼睫,然后抬起手中的木盅。三颗骰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上面的点数分别是一,二,四。居然当真是小!在开盘之前,庄家就已经大概预估过,压大的足有五千两之多,而压小的,除了这一万两,剩下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就只有五百两。所以这六千两,几乎全都被他们赢了回来。场中人怔然者有,不敢置信者也有。之前那位为博美人欢心的富商,也压了五百两在对面,他今日花了一千两只为了出个风头,谁知晓这后面就来了个豪掷一万两的,把他生生就给比了下去。富商腹中早有怨怼,看着此时的骰子是从明楹手中出来的,冷声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随随便便拿一万两出来,最后又是个娘们来揭的大小,来这么大,谁知晓到底是不是有备而来!”旁边输了钱的人连连应声,“是啊,一上来就赌一万两,谁知晓是不是动了些手段,不然就算是上京城中来的世家子弟,都未必会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些话一出,旁边议论声瞬间就喧嚷了起来。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子,随随便便就扔出来的一万两的银票。旁边的人往前推搡,“我瞧着也是,多半是出老千了,不然哪有什么人一下子就赌这么大的,这局怎么能算!”庄家面色似乎也是有些为难,瞧了瞧面前的傅怀砚,“这位爷,方才大家伙说的也是有些道理,方才让令正碰到木盅,确实是小的有些欠考虑了,毕竟这位爷也是个生面孔,大家伙儿有些不信也是寻常。”他欠了欠身,面上倒很是谦逊,“不如这样,方才那把就不算了,咱们再赌一把,这回呢,不让令正碰到木盅,这样一来,自然旁人也多说不了什么了。”明楹抬眼看向庄家,“方才我开木盅的时候,庄家就在我身边,庄家久经赌场,若是有什么动作皆在你眼皮子底下,断没有已经知晓了输赢,现在还来反将一军说方才不算的道理。”庄家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咱们这边是做正经生意的,只是这毕竟是人言可畏。况且咱们虽说是在这赌场中见多了,但毕竟也是人,肉眼凡胎的,哪有方方面面都能瞧清楚的,万一这有个疏漏什么的,也是伤了和气。”旁边应和者众。他们这把赌得大,为了添些彩头,赌场也会参与其中,虽然并不知晓赌大赌小的比例,但大概可以猜到,方才应当是压大多。毕竟这是一万两,谁心中没有一杆秤。所以现在输了,提出要重来一次。等到下一把的时候,就不添彩头,只从中抽成。打得倒是好算盘,无论怎么看,都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傅怀砚原本绕在腕间的檀珠被他取下,他面上也是温和的笑意,低眼看着面前的庄家道:“所以庄家的意思就是,若是赌输了,就得重来一次,若是赌赢了,我就要心甘情愿地奉上这一万两。”他面上笑意不减,尾音上扬。“庄家算盘打得倒是好,只是……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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