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全都撤退到了西方山丘的反斜面上,王忠靠着俯瞰视角勉强能看到一部分敌人,看起来还是上午进攻的那波人。
指挥官也还是那个独眼龙。
敌人的兵力没有增加的话,就算进攻应该也不用太过担心。
王忠知道,现在敌人剩下的那些坦克都是设计来进行反坦克作战的,不适合支援步兵进攻——那些坦克火炮口径小弹丸装药低,主要是靠高初击穿坦克装甲。
确认这一点之后,王忠切回原来的视角。
刚刚自己晕倒,多半也和在俯瞰视角飙车有关,飙得太久太猛晕车了。
王忠站起来。
柳德米拉犹豫了,结果错过了阻止他的最佳时机。
虽然步子有些飘,但王忠还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自己待的房间。
一出房间门王忠就差点被血腥味熏晕倒在地上。
他看见堆积如山的纱布,全都吸饱了鲜血,红得紫。
几名小护士一边努力的处理纱布,一边哭鼻子。
看到王忠她们赶忙站起来,努力调整着装。
王忠点点头:“继续忙你们的。”说罢他努力稳住虚的步伐,从纱布山旁边走过,进入下一扇门。
这里血腥味更浓,还有种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躺在靠门位置的伤员一看到王忠进来,立刻要坐起来敬礼,结果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因为他左手只剩下半截小臂,还缠着被血浸透的绷带,实在没办法支撑上半身。
王忠上前按住伤员的肩膀:“你就好好躺着吧。”
他一开口不得了,全员都向这边看过来。
结果所有的轻伤员全都站起来,重伤员们也努力的让自己坐起来。
所有人都努力抬起下巴,鼻尖朝天。
右手还能动的伤员齐刷刷的向王忠敬礼。
王忠愣了一下,才抬起手回了个礼:“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好好养伤,叶戈罗夫呢?怎么没有组织老乡的马车把你们后送啊?”
“送了。”一名医生打扮的人对王忠说,“村里所有的马车都被雇了,现在这些是轻伤员,要等马车回来送第二趟。不过这个情况,还有多少马车会回来是个问题。”
王忠:“不管回来多少,能后送就后送。”
说罢他再次迈开脚步,穿过病房。
外面的院子里摆了许多尸体,全是被送到野战医院来之后被分类为没有抢救价值的可怜人。
王忠见到这个情景,想脱帽致敬,然后抬手一摸脑门才现自己没有戴帽子。
他一回头,就看见柳德米拉拿着他的帽子跟在后面。
“谢谢。”王忠拿过帽子,本来想把帽子按在胸口默哀的,但是那个太费时间了,所以还是采用了军人的方式,戴上帽子给所有躺在地上的尸体敬了个礼。
然后他穿过院子出了门,来到上佩尼耶的街道上。
街上有个用家具和沙袋垒起来的街垒——早上防御战的时候王忠很肯定没有这东西,看来自己晕的时间不短啊,甚至足够叶戈罗夫指挥用沙袋修起简易工事。